的走到冷母的跟前儿和冷歆语并肩站着,她把带来的东西递给冷母,笑着说,“我听歆语姐说要过来看你,就跟着她来了。这是营养早餐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只买了这些。”

“哎呀,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呢!”客套归客套,冷母还是把东西接了下来,“她也是,带你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你瞧瞧,我这连准备都没有,还热着昨天的剩菜呢。”冷母口中的她指的当然是冷歆语,她几乎不打算叫她名字,是不是习惯,只有冷歆语自个儿清楚。饭菜热的差不多,冷母把它们盛到木碗里,又在水缸里舀了一整舀水倒进锅里,让它慢慢烧着,直到柴火烧尽。

“我们待会儿就回去。”冷歆语开了口,极淡的语气,和冷母一样,没有丝毫波澜的起伏。

“嗯。”冷母应了声,双手随意在围裙上抹了把,笑容满满的拉过顾晓楼的手,“哎呀,这转眼都多少年了,你还跟从小一样,没多少变化,来来来,进里屋儿坐坐。”她热情的带着顾晓楼走进里屋,让她坐在火炕的边缘,拍着她的手说,“你妈妈最近怎么样?前段时间还打电话给我了,你爸爸还在国外没回来吧?想他没?”

“嗯,想了。我妈妈挺好的,最近跟小区里的阿姨们一块儿练广场舞呢。”顾晓楼点头,下意识的看向坐在椅子那儿的冷歆语,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启齿。她自认为反射卉慢,感觉到的东西永远比别人慢一拍。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冷歆语和冷母之间的那种隔阂,根本就是无法跨越的一层鸿沟。

“你妈还是那么乐意动弹,不像我,连门儿都不愿意出,成天在家里都不知道收拾自个儿。”冷母笑了笑,终于把视线落在冷歆语的身上。她收敛了笑,眼底是一抹怨意,“前几天老林跟他儿子过来了,他儿子在市里当警察,酗儿挺不错的,哪天你俩见一面。都要三十岁的人了,不找对象也不怕叫人笑话。”

“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脱不开身。”冷歆语说,“我不喜欢警察,再说对象的事情我自己找就行了。”

“你找了么!你看看村里有谁家闺女像你这样,人家二十多岁孩子都有了,你连对象都不找。人家都有人说你了,快三十岁也没见找对象结婚,是不是身体有毛病没人要。”

“我没这个打算。”冷歆语从包里拿出一个厚鼓鼓的信封,连呼吸都透着一丝冰凉,“这是给你留着买东西的,别总吃剩菜剩饭,对身体不好。家里不是没钱买菜,不用省着。对象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这么大的人,自己心里有数。”

冷母和冷歆语的对话太淡太疏远,听在顾晓楼的耳中根本就不像是母女该有的对话,或者,说是陌生人才更加贴切吧?也许是怕冷母又说什么,顾晓楼挠着头笑着插嘴,“阿姨,歆语姐还年轻呢。现在哪儿有人那么早找对象的呀,这事儿得看缘分,时候到了,不用特意寻找,那人自个儿就出来了。您别着急呢,歆语姐那么优秀,肯定能找个好的。”好的,她不就是那个‘好的’吗?顾晓楼没发现,她在帮冷歆语‘解围’的同时,也给自己带了个大高帽。

“唉,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咋想的。阿姨那时候,十六七岁都有结婚的。”毕竟顾晓楼在这儿,冷母再怎么不悦都不可能明显的表露出来。她不再理会冷歆语,反而把那封厚厚的装了近万的信封搁到床头的柜子里,打算明天去银行存一下。

看见冷母把钱收了起来,冷歆语像完成任务般站了起来。那些钱是她给冷母的生活费,也许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她走进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瓦房里。“我们该回去了。”她说,没有任何不舍的,眼底却是失落。

“那阿姨,我跟歆语姐回去了。”

“哎,下次再过来。”冷母拍拍顾晓楼的肩膀,“给你妈妈带个好儿,下次过来提前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似乎,只有看着除冷歆语之外的人冷母才会露出可亲的笑容,只要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冷歆语身上,那笑容总会消失,“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那一套。甭管咋样,你也该结婚了,我可不愿听别家儿的闲言碎语,你不喜欢警察归不喜欢警察,老林家儿子我看着不错,有时间你俩见一面。”

“我活着不是为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对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冷歆语转过头,在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说出心里话,“你和我爸当年不也是介绍来的?有用吗?别人爱说什么让她们说就是了,感情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就别管了。我不想到头来听父母的,得到的是跟你一样的婚姻。”说完,冷歆语拽着顾晓楼跨出门槛。

她哭了,除了顾晓楼,谁都没看见冷歆语滑落脸颊的那滴泪,拒无声,却像一滴滚烫的灼烧焰火落在顾晓楼的心上,让她跟着冷歆语痛,跟着她一块儿忍受无声的失落。


状态提示:79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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