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够。”
沈括顺手环住了她的后脑勺,还要加深,不过陆嫣脑袋后仰,避开了他:“你不要这样轻飘飘的,我没有开玩笑,我爸爸太气人了。”
沈括淡淡笑了,单手一撑,跟她一起坐在了桌上:“这算什么,他年轻的时候,更气人。”
“是吗?”
“你想听他年轻时候的事吗?”
“不想听。”陆嫣撇撇嘴:“你就不生他的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这样固执,还...还打你,你不恨他吗?”
“我永远不会恨他。”沈括神情变得很温柔,伸手揉了揉陆嫣的脑袋:“因为他很爱你,所以我永远不恨她。”
只有沈括知道,陆臻有多爱她。
当初他和陆嫣分手的那一年时间里,陆臻放下面子,每天都来找他,求过他,也揍过他......
死缠烂打的那股子执着劲儿,堪比全世界最痴情的女孩子了。
所以他会理解陆臻,陆臻并不是针对他,他全部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陆嫣,即便是现在的激烈反对,也都是为了陆嫣。
沈括没有办法恨他。
*
简瑶拉着闷闷不乐的陆臻回了家,从柜子里翻出了烛台,笑着对他说:“今晚小嫣不在也好,咱们俩来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啊。”
陆臻沉闷地应了一声,朝厨房走去:“那我去做饭。”
简瑶点燃了烛台之后,倚着门檐,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换下了西装,穿上了柔软的棉质居家服,整个人笼上一层柔和的色调。
陆臻是非常居家适用的男人,贤惠得不得了。谈恋爱那会儿,简瑶都没有想过,这傻大个结婚之后竟会这么贤惠。
以前听陆嫣说起过,在某一个交错的时空里,有一个丧妻的陆臻,独自拉扯女儿长大。
最抑郁的那段时间,简瑶听陆嫣提及过那个陆臻,说他每天晚上都会独自坐在书房里,关上所有的灯,然后拿出她的照片,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夜...
后来简瑶丧失理智时,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便是她的不忍。她不忍让陆臻独自一个人走完余生,不忍让他在漫长的黑夜里枯坐到天明...
所以简瑶奇迹般地撑过来了。
陆臻知道她在看他,一边翻炒了锅里的菜,一边回头道:“你看什么?”
简瑶走过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还生气啊?”
陆臻闷闷地应了声:“等她回来,老子打断她的腿。”
简瑶笑着说:“那她要是不回来了呢?”
“我明天就去把她的信用.卡断了,没钱,我看她还能嘴硬多久。”
“行了吧。”
简瑶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你女儿现在跟全中国最有钱的男人谈恋爱,断她经济来源,你是不是傻?”
陆臻更加糟糕了。
简瑶也不是特别体贴的女人,本意是想安慰他来着,没想到好像让他脸色越发沉了下去。
“女儿不要你,我要你啊。”她环着他的腰,说道:“今天过生日,开心一些啊。”
“嗯,幸好还有你。”陆臻卷起了她的袖子:“帮我洗菜。”
简瑶笑了:“哦,幸好有我使唤是吧。”
“聪明。”
陆臻简单地做了几个小菜,端上桌,开了一瓶陈年的红酒,关了灯,柔和的烛光摇晃掩映,倒真是很浪漫的二人世界。
简瑶给陆臻倒了一杯红酒,与他碰杯——
“四十三岁,生日快乐。”
“我...今年四十一,谢谢。”
简瑶一脸惊愕:“哈?你居然还比我还小一岁?”
陆臻:……
你特么现在才知道!
“结婚的时候你都没看我出生年月吗!”陆臻揉揉鼻子,忿忿不平:“能不能对我上点心。”
简瑶有点尴尬:“这个...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干杯。”
“你揍老子的时候,请你也能大言不惭地说跟老子相敬如宾...”
“那你还揍我呢!”
“我什么时候揍你了,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一直都是很温柔的好吧...”
“温柔?”简瑶笑了:“你温柔,【...】的时候你敢不敢大言不惭说你温柔啊?”
陆臻顿了一下,诧异地问:“我...我不温柔吗?”
简瑶摇摇头:“你很是失控。”
陆臻沉思了片刻,说道:“那...我今晚试试保持理智。”
简瑶嘴角咧了咧,“不可能。”
陆臻对她笑,笑得一脸促狭,脸颊还微微有些泛红,和媳妇儿在吃饭的时候讨论这些,还挺不好意思。
“那这些年,谢谢你一如既往地包容我了。”陆臻有点感触,又倒了杯红酒,和简瑶碰了碰:“有时候我挺笨的,谢谢你照顾我,包容我啊。”
简瑶嘴角弯了起来,看着泛红的英俊脸庞。
这家伙大大咧咧,很少见他说这样感性地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这些年,相敬如宾肯定是没有的,小日子吵吵闹闹地过着,但简瑶知道,不是她照顾陆臻,而是陆臻在照顾她、包容她。
“不客气啊。”她冲他没皮没脸地笑。
“哈,我还以为你会推辞,你好意思跟我不客气吗!”陆臻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小不要脸的。”
简瑶握住了陆臻的手:“陆臻,这辈子能遇到你,我感觉特别幸运,少年时候的感情特别珍贵,谢谢你让我把这份珍贵保留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