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杨素悄悄的孤身上路了,就好似一粒沙消失在沙漠中一样,无人察觉。或者他们并不关心杨素这个人去了哪里。
因为眼前还有更加惊动地的大事,不仅刺激,而且事关身家性命,完全马虎不得!
皇帝并未完成封禅泰山的仪式,或者仅仅完成了一半,就彻底病倒!此乃不祥之兆,在很多有心人眼里,其暗示的意义很多,却又不能明着。
“叮叮叮!”
院子里守候的高伯逸,忽然听到厢房内一阵阵的铃铛声。连忙轻手轻脚的进入屋里,然后就看到高洋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头上都是虚汗。
但似乎病情好了些,起码睁着眼睛,神志清醒了。
“陛下,微臣去找祖御医来。”
高伯逸刚想走,没想到高洋轻轻摆了摆手道:“陆神仙的药,果然是有效的,朕今日感觉好多了。
九合,若是你没拿出这药来,朕可能熬不过昨夜了。”
听到这话,高伯逸双手拢袖,微微拱手致意。
“陛下,到了今夜再吃第二粒,十日之后,定然可以药到病除。”
高伯逸继续建议道。
高洋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他顿了顿,沉声道:“此事不可外传,对外就朕的病时好时坏,不能下床。泰安没有名医,朕要回邺城治病。”
这个时候回邺城?难道你不要命了?
高伯逸一时间也是有些佩服高洋,为了权力,真是命都可以不要。
“陛下,现在……似乎并不适合远校”
“朕又不是今日就走,这仙丹不是有十粒吗?吃完了朕就走。你也别呆在朕身边,先去一下历城,寻访一下有什么名医,做做样子,过两日再回来,知道吗?”
看到高洋话如此有条理,高伯逸心中有底了。
大概……应该是无碍了吧?不然可就糟了。
“微臣……领旨,等会就出发,快马去历城。”
完他将那个白瓷瓶递给高洋嘱咐道:“陛下,每一粒,欲速则不达,陆神仙亲kǒu_jiāo代的。”
“放心,朕岂会将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快去弄点粥给朕吃,你亲自去做,不要假借他人之手。”
高洋接过瓷瓶,心翼翼的放在床边。
“喏,微臣这就去办。”
看来高洋现在已经跟惊弓之鸟一般,处于“刁民害朕”的状态了。
过了一会,高洋吃完一碗米粥之后,舒服的躺下,沉沉睡着了。康虎儿守在他身边,不许任何闲杂热靠近,一切都是靠传话给祖珽来办。
至于高伯逸,他已经带着田子礼等人,骑着马上路去历城了。
高洋因为封禅泰山而病倒的消息,如同在池塘里投下一颗巨石,各路牛鬼蛇神,都被炸了出来。
……
长安西城的窦府,今日鸡飞狗跳,下仆来来往往的忙个不停。襄阳公主宇文氏已经在卧房里很久了,稳婆也进去很久了,却一直没有消息。
窦毅这个老男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急的如同热锅蚂蚁。
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将他从焦躁中惊醒。不久,稳婆就满头大汗的出来了,对着窦毅行了一礼道:“将军大人,喜得贵女啊,母女平安!”
听到这话,窦毅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古代女人生孩子死亡率大概20右,剖腹产没问世之前,各个时期变化均不大。爱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是吓得窦毅半死。
“当初跟高伯逸交换了婚帖,当真是一语成谶啊!果然是个女儿。”
窦毅摇头感慨道。
只是这婚约若是实行,那后面可就尴尬了。
襄阳公主是宇文邕的妹妹。
高伯逸是齐国的高官,极有可能将来成为权臣。
而齐国和周国乃是死担
有皇室血脉的女儿,去做高伯逸嫡长子的夫人……这门亲事只是看上去美啊。
不过他还有时间可以等,有十几年的时间!
正当窦毅打算进去看一下老婆怎么样的时候,一个下仆急匆匆的走过来在他耳边道:“阿郎,陛下来了!”
宇文邕来了?
窦毅连忙出去迎接。
自从他跟着宇文邕一路回到长安之后,就被投闲置散,白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兵力本来就吃紧,又丢了南阳的宇文邕,暂时不会让窦毅掌控兵权了。
毕竟,窦家可是关中的老牌世家,底蕴深厚。而宇文邕在灭佛的同时,比较注意启用世家的新锐和寒门子弟。
窦毅已经三十多岁了,已经是老腊肉,不是对方喜欢的“鲜肉”,被晾在一边是必然的。
来到大门洞开的门口,窦毅就看到了威严日重的宇文邕,微笑着对他点头致意。
“陛下,里面请,今日有些特殊,原谅微臣招呼不周。”
窦毅拱手行礼道。
“朕知道妹妹今日生产,所以特来看望,没有打扰你吧?”
宇文邕今日是带了几个随从来的,杨坚并未跟着。
“没有没有,陛下请。”
既然是来看妹妹的,那就没什么事情了。窦毅松了口气,他还真有点担心宇文邕追究他丢了北义阳郡的责任。
两人一同来到卧房,此时襄阳公主已经沉沉睡去,他们又走了出来,在院子的石桌边坐下聊。
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仅仅为了看妹妹是不是母子平安,宇文邕不必亲自上门,只需要派人来问一下就行了。
亲自上门询问,显然是有其他事情要。
“窦公在北义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