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脱上衣跃入河水当中,江景泽见了,也是二话不说脱了上衣就跳进河里。
虽说是个祖籍山西的北方狗,付辰的水性在部队里也算数的来的,他从六岁就跟着祖父在汾河里游泳了。
而吕思远只是勉强会水,速度也不快,立马就给付辰追上,抓着头发就按进水里!
“呜呜呜……”
绝望的惨叫化为一连串更绝望的气泡,就算拼了老命想要抬头呼吸,有紧随而来的江景泽帮忙,他是只能疯狂地乱抓乱蹬着别想露头了。
“把这姓吕的捞上来。”眼见手里的这厮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翻着白眼已沉了下去,付辰止住笑,“该是审一审了。”
早就对自己这位兄弟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江景泽马上哎了一声,拖着他先行游水上岸。
付辰四下一瞧:这大约几米长的水道上面已漂浮着不少人,却只是哼了一哼。
“先藏起来!”低垂眼睑看着横躺在地的男人肚子涨得像一面鼓,付辰抬脚把他腹腔中的水踩了出来,然后对江景泽说道,“有人过来了!”
果然听到有一阵杂乱的响动,他俩一左一右抓住这滩烂泥般的男人,然后钻进旁边的小巷子里。
“都小心一点,这里的地形复杂!别掉进水里!”
听到这人的说话,江景泽刷一下就将脸转了过去。
他也听出此人的声音,是黄埔的朋友李俊青。
应该是听到了源于此地的枪声,带着人就围了过来。
这小子心思缜密,而且也是一肚子的花招。有他带着人过来搜捕,指不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我们……不要现身吗?”江景泽在付辰耳边小声说着,“你毕竟救过他!”
救?
的确,刚入学的时候,自己的确治好了他的肺炎救了他一命。
可是,就算救过他,又怎样呢?
付辰目光冷寂,心道:在这个豪强的时代,拳头够硬才是话语权……看现在这架势,十有八九抓住自己就能升官发财!面对如此实实在在的利益,有几个人能知恩图报?
况且就算他李俊青知恩图报,他带的这些人呢?
有吕思远这个叛徒做例,付辰哪敢冒这个险?万一手底下也有这种人,跑去上峰面前告一状,不光是他们要倒霉,李家兄弟也会跟着一块倒霉!
想到这里,付辰摇了摇头。
“看来是溜了。”就听李俊青冷峻的声音说着,“你们几个,先救人!”
付辰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对着江景泽做了个“走”的手势,提起吕思远的衣领。
“长官,我们不追吗?”有人高声提醒着,“枪响没多久,付家赫和江景泽应该是跑不远的!”
“傻么?连这些拿枪的东北兵都成这副熊样,你们几个傻子能是付家赫的对手?”就听李俊锋的声音也是响起,“把这些蠢蛋都捞上来,咱都是大功一件!”
这姓李的,倒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家伙,就听他粗声大气地继续说着:“再说都这么晚了,他姓郑的连点好处都不给,凭什么让爷爷们给他卖命?”
“就是,咱们卖命,到时候人拿住了他去领功,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当下还有人随声附和着。
这大半夜的,不给好处还要催着他们逮这么个危险分子——遇上了不一定能抓住,就算抓住了还不一定有功劳,为什么要费这功夫?
原本就有划水之意的人们纷纷把询问的目光转向带头的李家兄弟,李俊青略一思忖,高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半夜的,哥几个把这些东北兵送回去就地解散回家便是。”
众人交换过眼光,心想还是这李家少爷知道体恤大家,当下拖着这些溺水的东北士兵四散而去。
按着地上的吕思远,付辰长舒了一口气,正对江景泽使了个眼色,却听巷子外的李俊青突然说道:“付大哥,还要藏吗?做弟弟的十米开外就闻到你的味了!”
啥玩意?
付辰不由一颤。
“我说,你是狗鼻子的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有藏的必要?付辰顿时耸耸肩从小巷子里钻出,“我来闻闻,我这身上到底是个什么味啊!”
其实付辰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脚下的青石板路有一溜十分明显的水渍——这要不是这对兄弟有意替自己隐瞒,只怕几分钟前他们就被团团围住了。
“付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李俊锋开门见山地问,“一点由头都没说,就是情报处要拿你们兄弟!”
“问了由头,那姓郑的一句都不说。”李俊青语气中多了几分少见的不快,“还拿校长来压我们!说什么,要不跟着他一块把你们兄弟找到,就是跟红党有关系!”
看来姓郑的也没少得罪其他人。还真是让自己跟林清泓猜对了,姓郑的打算把事搅浑,以此来蒙混过去!
不过,有了李家兄弟这个内援,他们安全出城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抓了个俘虏,不如我们去审审。”要知道李俊青审犯人相当有一套,上次在夫子庙的当铺抓到的那货,就是这位小兄弟审出来的。
没费多少工夫,给踩醒了的吕思远就一五一十全部招了。
他与付家没仇没恨的,这番反叛,纯属是因为郑泽荣开出的条件着实优厚。
付辰接连问了这姓的计划,还有他到底打算给自己和兄长扣什么帽子,吕思远叹了口气还是说着:“计划倒没说,只是听说……要把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