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吴祥从翠御轩走后,晨月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走了多少趟,吴祥前脚刚走,晨月后脚便让佩儿前去百晖堂时刻打探消息,却没想到佩儿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吴祥进去没多久就被拖出去杖杀了。
上官晨月听到佩儿说这个消息时,惊得把手里的茶盅给打翻在地。
佩儿拿着手绢掩在面上,哭哭啼啼的说道:“表姐,你说吴祥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值得老夫人如此生气,让人杖杀了他。”
晨月呆愣愣的坐在梨花木椅子上,没有接佩儿的话。
看来这次老夫人是动了真格了。
这一整天晨月都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过,佩儿也早就止住了眼泪出去忙着张罗着晚饭的事情。
琴环看着目光一直呆滞的晨月,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缓缓的走了进来。
“大少奶奶,吃点东西吧,是您最喜欢吃的金糕卷和莲心薄荷汤,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晨月看着琴环端来的这些吃食,愣愣的说道:“老夫人那边现在如何?”
琴环把吃食摆放好说道:“老夫人那边这会子也没什么动静,听簇?姑娘说老夫人很是伤心,老爷正在房间里安慰她呢。”
“那老爷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老爷只是说先把这事瞒下来,一切都等二少奶奶的身子好了再说。”
听到琴环这么说,晨月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这才有了精神。
初晓堂内。
锦瑟这一觉睡得沉沉的,当她幽幽的转醒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
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脑仁,强撑着身体直起身来。
息墨原本睡觉就浅,从内室里传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早就惊醒了她,她立刻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便走到了锦瑟的榻前,见锦瑟坐了起来,息墨径自便去拿水壶。
不等锦瑟开口,她很是利索的帮她倒了盏茶递过去,锦瑟接过猛喝了几口,很是满足的舒展了下眉心。
“二少奶奶,觉得饿吗?女婢这就吩咐厨房做些吃的来。”
“不觉得,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二少奶奶的话,都已经是亥时了。”
“哦,没想到我竟然睡这么久,觉得屋里闷得慌,扶我起来出去走走。”
息墨一听锦瑟要出去走走,面露难色,说道:“二少奶奶,这可使不得,外面夜风露重的要是惹上了风寒,那可是要不得。”
锦瑟见息墨也不扶她,就自己强撑着站起来说道:“哪就这么娇贵了,不妨事的。”
息墨侍奉了锦瑟这么久自然也知道她的脾性,若是她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是无论旁人怎么劝都没用的,所以息墨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好拿了一件衣服给锦瑟披上。
息墨搀扶着锦瑟走出房门,提了灯在后面跟着。
锦瑟回头看来息墨一眼,只见息墨由于起的匆忙,只穿了一件红绸小短衣,手臂光光的露在外头,脚下也不齐整,便到:“你回去吧,屋子里暖和,快去到被子里捂着,仔细冻着。”
息墨听到锦瑟这么说,心里是一股热浪涌上心头,赞叹着锦瑟的体贴,可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可您一个人成吗?”
锦瑟笑着说:“没事的,我也只是随便在院子里逛逛,一会儿便回去。”
见锦瑟提着掌灯走远,息墨这才放心的回到了内屋。
今晚的月色很是朦胧,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下来,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霜,院落里的树和花草上面皆是裹着一层淡淡的银光,又经掌灯一照甚是好看,锦瑟不由得看的痴了。
浅草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索索声音和着衣服的索碎声,锦瑟低下头看了看那双软缎绣花鞋上已经被草叶上的露水浸透了鞋尖,抿着嘴笑了起来。
夜风徐徐的吹来,锦瑟不自觉的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衣服,走出了初晓堂。
原本章季轩从百晖堂出来后,就约了罗晋前来商量事情,怎奈罗晋当时并不在家,所以直到酉时罗晋才赶到章府。
章季轩站在亭子里对着罗晋低声的说道:“今日早上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办了,反正现在已经有人替我把她的孩子拿掉了。”
罗晋并不知道今日章府里发生的事情,所以问道:“这人是谁?该不会是她吧。”
“不知道,只是傍晚的时候她房里的吴祥跑到老夫人那里说这事是他做的,晨月她并不知情,我想这事和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依小弟看,倒不如你和她联手先把晨月除掉再说。”
“那不行,如果晨月死了,我爹定饶不了我,依我看倒不如我跟她联手先除掉那个人。”
罗晋想到一个多月以前,他在宁玉泉碰到“秋云裳”,自从那日她的身影便时常浮现在他的面前,所以对她,罗晋是有点舍不得的,他思索了良久说道:“那不知章兄有何打算?”
章季轩正准备把他想的计划跟罗晋说,就听见离亭子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有异常的响动。
两人相互对视后,章季轩从腰间的玉带里拔出一把匕首。
当时锦瑟走出初晓堂没多久,穿过回廊,经过一座假山,看到前面有一个亭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歇会,就听见一阵说话的声音,灰暗的亭子里有两个人影在晃动,锦瑟并未看的真切,就急忙的转身离开此地。
她刚一转身却不想被一棵金桂树的树枝把她披着那件衣服的衣摆给挂住了,衣摆仿佛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被树枝那样牢牢的挂着,她越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