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到季重莲的尖叫声,安叶心神一震,转身便奔了进去,看到琉璃淌着泪眼有些六神无主地道:“孩子……连同刘奶娘都不见了……”
安叶面色一紧,还是先去探了田奶娘和瑛虹的鼻息,片刻后才道:“夫人,她们只是晕过去了。”
季重莲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摇摇晃晃地就要坠倒,安叶地上前来将她给扶住,“夫人!”
“快,将整个将军府都给我封锁起来,每一条夹道和角门都不能放过,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带走了孩子!”
季重莲狠狠地攥住了安叶的手腕,脸上已是褪尽了血色,苍白得就像一张薄纸,整个人颤抖个不停,只觉得一股恐惧感深深地撅住了她的心,若是筝姐儿与元哥儿落入郑宛宜手中,那他们……
“琉璃,你照顾着夫人,我去去就来!”
安叶的脸色沉得仿佛就要滴出水来,两个孩子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若是裴衍回头问起,她如何交待?!
琉璃这才醒过神来扶过了季重莲,让她倚在自己身上,但一颗心却犹如悬在了半空中,半天都落不到地上。
“安叶,刘奶娘她……指不定她与郑宛宜是认识的,一定要找到孩子!”
季重莲的牙关都在打颤,却是紧紧地扣住了安叶的手腕,双眼赤红,嗓音沙哑,“一定要找到两个孩子!”
“夫人放心,若是筝姐儿与元哥儿少了一根汗毛,我定让他们拿命来填!”
安叶目光深沉地犹如一把宝剑,犀利的火光在其中一闪而没,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
安叶出了屋去极快地对林护卫吩咐了一声,又留下一部分护卫守在左右,其他人便四处散了去。
琉璃刚扶着季重莲坐在炕上,安叶又返了回来,她四处看了看,西暖阁里是有一道小门,但却是从外反锁了的,不可能从里面打开,除非有人在小门外接应……但这也不可能,正屋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着,不可能有人从这里偷偷打开小门放了奶娘和孩子出去。
安叶又绕到了隔扇后的窗户旁,果然见到了窗户虚掩着,在那窗角上竟然还挂着一块秋香色的碎棉布,她拿给琉璃看了一眼,琉璃立刻肯定地点头道:“今日刘奶娘便穿了身秋香色的织金小袄,你看这棉布上还带了点金丝,的确是刘奶娘所穿。”
“夫人别急,林护卫已经传令下去封锁了府里所有的通道、大小门,大人很快也能赶回来,我从那窗户追踪出去,你们都在屋里不要走开!”
安叶对琉璃点了点头,这便跃出了窗户,根据沿途可能留下的痕迹快速地追踪而去。
琉璃试着将田奶娘搬开了些,又将瑛虹扶到炕角躺着,刚才安叶给她们鼻端嗅了些什么,但说她们最早醒来也要一两个时辰,未免她们着凉琉璃拿了条绒毯搭在她们俩人身上。
季重莲此刻已是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痛心地捶着胸口,“我怎么没看出来刘奶娘有问题,若不是她做了内应,筝姐儿与元哥儿也不会……”
是啊,他们只注意防着外面进来的人,却不知道自己身边早已经被安插了奸细,刘奶娘……刘奶娘只怕才是郑宛宜置胜的奇招。
季重莲细细回想着过往发生的事情,原本筝姐儿起初还是很能吃的,但慢慢地才有些吐奶,如今竟是比元哥儿瘦了一圈,这是不是刘奶娘在其中使了坏还未可知。
琉璃也是一副戚容,红着眼咬唇道:“前段日子婢子还听田奶娘私下提起,说是刘奶娘推说自己的奶或许不合筝姐儿的胃,想与她换着带元哥儿,田奶娘没答应……”
“你……你怎么不早说与我听?”
季重莲缓缓地摇了摇头,若是早一刻看出刘氏的异样,也许她会生起一丝防备之心,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琉璃跪在了季重莲跟前,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夫人恕罪!是婢子没想得那么多!”
“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季重莲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只想要快点找到筝姐儿与元哥儿。
听到这边的动静,浣紫抱着霜姐儿穿过了月洞门,撩了珠帘进了西暖阁,见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吓了一跳,琉璃对她暗暗摆了摆手。
霜姐儿下了地扑到季重莲腿上,还未说话便哭了起来,“娘,到底是怎么了,我怕……”
“霜姐儿……”
季重莲一开口便觉得满口的苦涩,却还是强撑着面容将霜姐儿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似乎这样她的筝姐儿与元哥儿便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霜姐儿是他们的第一孩子,她投入了最多的希望和爱,甚至还亲自奶了她,但这并不说明她对筝姐儿与元哥儿的爱就会少一分,都是她的孩子,她同样地爱逾生命,半点看不得他们受累吃苦啊。
可眼下,筝姐儿与元哥儿生死未卜,她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若是她能各方面能预料到,把筝姐儿与元哥儿留在自己的身边,又怎么会出了如今这事?
想着想着,大颗的泪水便滑落了下来,浸湿了霜姐儿的乌发。
“娘,您别哭!”
霜姐儿挣扎着退开了一步,又用小手不断地给季重莲抹着眼泪,可是那泪水越流越多,她一双小手都擦不过来,自己也哭了起来。
浣紫与琉璃对视一眼赶忙上前劝道:“夫人,霜姐儿,快别哭了!”
琉璃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