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伊原本的闺院,王守哲也一直替她保留着,以便她每年都能带着孩子们回王氏小住一段时间。只是姐夫陈方杰,就不一定有那么多闲暇时间了。
陈氏一直处在飞速发展之中,他如今是陈氏族长,方方面面事情都需要他处理,闲暇时间自然也就没那么多。
王守哲早就已经安排了人去请,随着一番闲聊等待,王氏相关利益联盟的一些成员代表,也陆陆续续进了偏厅。
他们之中,有山阳公孙氏的族长公孙焱,山阴柳氏的族长柳远辉,映秀卢氏的灵台境“长老”卢笑笑,长宁徐氏的家主徐安邦,天人雷氏的家主雷阳雨,以及金沙徐氏的家主徐安泽。
因王守哲年轻有为,崛起迅速,很多姻亲家族的老一辈,便都将家主之位传给了年轻一代,如此,也好和王守哲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和交集。
卢氏的卢笑笑,虽然不是家主,却也因为和王守哲乃是血缘关系非常近的表兄妹关系,因此经常代表卢氏和王氏进行沟通联合。
所有家族都与长宁王氏有姻亲关系,并“隐约”一致对外,形成同盟关系。
不过,此刻,大家彼此寒暄着,气氛却隐隐有些压抑。
显然,此番钱氏的举措给姻亲联盟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
雷氏雷阳雨“牌头”最大一些,他喝着灵茶,面容中有些恼怒道:“守哲,钱学叡那小毛头算个什么东西?在我们的地盘上也敢趾高气昂,不可一世。若非他背后站着钱氏,老子定让他有来无回!”
长宁徐氏家主徐安邦也是忧心忡忡地说道:“守哲,咱们的联合丝绸产业,本就是走的低价倾销路线。这些年市场铺开很大,若是钱氏从两成抽水一下子涨到五成,咱们的利润会变得非常微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金沙徐氏家主徐安泽怒声道,“就怕有些人贪心不足蛇吞象,今日咱们忍气吞声答应了五成抽水,过几年,他就又涨到六成。难不成,咱们这些家族辛辛苦苦做产业,最后却成了为钱氏打白工吗?”
“但是诸位,若我们不答应钱氏,又能怎么办呢?”公孙焱声音有些低沉,“我们在洋灰和洋玻璃上,对钱氏的依赖还略小一些。但是在粮种,丝绸,以及其他各种材料的采购和出售上,却需要仰仗钱氏的渠道和人脉。若是销售不出去,岂非货物堆积如山?”
王守哲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连眼皮子都没有跳动一下,继续听着诸位的发牢骚。
“守哲表哥。”如今已经三十几岁,已是一位成熟大美人的卢笑笑娇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卢氏都跟着你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姻亲联盟的灵魂人物——王守哲身上。
一直以来,王守哲都是一个擅长制造奇迹的人。
也正是有他这个主心骨在,姻亲联盟这些年来才发展的如此顺利,共同致富。
这一次,他们也希望王守哲能够想想办法,通过人脉关系与钱氏高层去沟通一番,重新回归一下以前的合作模式。
“其实说起来,钱氏有自己独到的平台和销售渠道。”王守哲淡然一笑道,“商人本就逐利,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也无可厚非。”
“表哥的意思是,妥协?”公孙焱的眼眸中,微微露出了失望。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事,钱氏乃是堂堂紫府世家,谁能怼得过他们?
“妥协也没什么。”卢笑笑说道,“也许这会咱们姻亲联盟发展慢一些,但总比直接断了财路好。妥协的同时,咱们也可以拓展一下新的渠道,慢慢摆脱对钱氏的依赖。”
王守哲赞赏地看了一眼卢笑笑。
这个表妹小时候虽然是个娇娇女,但是随着年龄渐长,逐渐挑起家族重担,思维也越来越成熟了。
卢笑笑的话,引起了姻亲联盟们其他家主的赞同。
说实话,他们都没有去和钱氏硬怼的资本与底气。
“我也说过,逐利无可厚非,毕竟我王守哲也是逐利之辈。若是没有老钱顶在前面,老实说,那两成营业额的抽成,我早就不想让钱氏赚了。”王守哲表情渐渐严肃,“大家想必也都看出来了。无论哪个师姐,都是渠道为王。甭管你产品多好,若销售渠道被人垄断,你再好的产品也卖不出去。”
“守哲的意思是……”柳远辉眼睛爆亮,“你是准备撇开钱氏单独干?好主意,钱氏抽的那两成可是营业额,数目不菲。”
“守哲三思啊~”雷阳雨虽然之前跳得很急,但他毕竟是老牌天人世家的家主,对紫府世家的强大更加清晰,“钱氏商行遍布陇左,且所有卫城与他们的关系都极佳。此外,他们的运输渠道经过了数百年的经营,其门道和优势不是我们能学到的。况且,陆路运输的话,往往会途径乡野僻路……你这一点懂吧?”
要想在运输业上与钱氏相拼,雷阳雨根本不看好大家。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能在短时间内建立一个脉络遍布陇左郡的商行。
雷阳雨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钱氏是何等家大业大,一些地方稍微卡一下,便能让姻亲联盟难上加难。
最重要的是,想要打造像钱氏这样的重型运输渠道,涉及到的资金和人力都是海量的。他们如何能比得过钱氏数百年的经营!
“诸位,开会累了,先尝一尝灵菇汤。”
王守哲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些问题,而是放下茶盏,拍了拍手。
少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