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口开个玩笑，登时让两人间的气氛缓和许多，凌萧才一笑，小心在一旁坐下去。
这番是冯和结丹后，凌萧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见到他。但见他依然如同第一次相见时候一样，神色平淡中，透着精明和藏而不露的锋芒。只是结丹之后，隐隐蕴含的锋芒更加内敛；但稍一迸发，登时会如同利刃一般，瞬间释放出来，直慑人心。比原先时侯，还要让人敬畏许多。
冯和目光只一瞥，就已经把凌萧的修为尽收眼底，微微点头，“不错，才修炼三十余年，筑基以来更只有十三、四年，就已经能修炼到筑基四层。按这个速度，即便结丹难料，但步入筑基十层，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比我当年，还要胜过一些。”
凌萧不知他是何意，闻言不由讪讪道：“弟子怎敢跟师叔相比？”
冯和一摆手，“你不用太谦虚了，你神识、真元、肉身都很稳固扎实，比我当年可要好多了。”
凌萧只好道：“是。”
冯和这才切入正题，望着他问道：“伏师弟，虽然知道你的性格，不过，我还是不得不问一句，你可愿意拜入我的门下？”
果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先前凌萧便已经把前后得失，都在心里反复推敲了多遍。虽然知道拜入冯和门下，应该是更有利的选择；但他却知道过不去自己这一关。所以此时只微微顿了顿，便微微欠身，歉然道：“师叔，弟子愚钝，怕是……”
冯和笑着一摆手打断他，“你也不用这样，我也知道你的性子，早料到你怕是会拒绝的。这么一问，不过是试探一番而已。成了固然好，不成也只在意料之内。”
凌萧更有几分不好意思，“多谢师叔谅解。”
心底也不由微微怅然，这么多年下来，他自然早就深切体会到了，能有个师傅的好处。但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却还是被自己放弃了。
忍不住想起关修、顾鹏他们的话来，为了自己的“不习惯”、“别扭”，就放弃这样的机会，是否真的值得？
他也说不清楚……
既然凌萧已经明确地拒绝了拜师，冯和便也不再多提，转而说些其他的事情。
凌萧开始还有些拘谨，不过冯和始终神色如初，凌萧便也慢慢适应了过来。开始如同冯和未结丹时候一样，向冯和请教一些修炼上的、炼器上的事情。
这十年来，凌萧不只修为有所精进，炼器术也大有进展。毕竟时不时会去邱万空长老那里，帮他炼器的同时，也在观摩、学习；而又有冯和，也会时不时指点他一番。所以，凌萧也算是兼得了邱万空、清河子两家之长。
因此他此时自付，若再去炼制无定爪，恐怕炼成上品的可能性，也不会小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去尝试而已。
冯和又指点了凌萧一番之后，便挥手打发凌萧离开了。
凌萧向冯和道别后，退出殿中。
忍不住回首望望，叹口气，到底还是没有能开了口。其实自从拒绝冯和之后，好几次他心底都不由犹豫，不知道选择是否正确。
毕竟即便不说有师傅和没师傅，待遇上的差距，单单是结丹，必须要对天地灵气，有很深的感悟和理解，有个师傅能随时指点着，就要远远胜过自己一个人摸索了……
可惜……
凌萧也不由摇头叹气。
不过，既然已经拒绝了，多想也是无意。
便转身离开殿中。却不料刚出大殿没有多远，便忽然听到有人在远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凌萧、凌萧……”
凌萧登时惊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