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想着费威应该不至于用一个假的太子来糊弄他们,毕竟他也不会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李复书。
她与卫亦君怀着满腹疑团,向李复书跪拜行礼:
“承州刺史赵同之女赵学尔,拜见太子殿下。”
“承州司马卫亦君,拜见太子殿下。”
方才在屋子里下棋的两个人,正是李复书和吴自远。
李复书看着赵学尔若有所思:“承州刺史赵同之女?”
他记得柳弗愠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当时说她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可为贤内助。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她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李复书十分忌惮聪慧善谋的女子,所以柳弗愠只在第一次登门拜访的时候提起过赵学尔,后来便再没有在李复书面前提起过此事。
未免徒增赵学尔的烦恼,柳弗思回承州后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此事,只与她说了些京都的形势和见闻。
但李复书是何等聪明之人,柳弗愠在得知皇帝正在为他遴选新太子妃之后,特意在他面前提起承州刺史赵同之女,还说她可为贤内助,自然是有举荐之意。
只不过他无意娶心机深沉之人为太子妃,便没有细查这个能让柳弗愠亲自开口举荐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想到这位承州刺史赵同之女,今天竟然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难道是柳弗愠推荐不成,她竟要跑来自荐?
赵学尔没想到,她与李复书的第一次见面,就已经被贴上了轻浮女的标签。
她恭敬地回话道:“家父正是承州刺史赵同。”
李复书挑了挑眉:“承州距离平州五百里,离萦州就更远了,也就是说承州到萦州往返超过一千里。”
“自从我被费郡王劫持,到如今也不过才八天的时间,按说消息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这么快就传到了承州。”
“那么你们是怎么这么快就听到了消息,还赶来了萦州呢?”
李复书心想,这女子就算想要自荐做他的太子妃,也得看看时机吧。
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就算看上了她,也给不了她太子妃之位啊。
赵学尔没有听出李复书话中的嘲讽之意,以为他是怀疑她与卫亦君的真实身份,和此时出现在萦州的目的。
李复书说得很对,未免搞得人心惶惶,南唐是不会把他被劫持的消息到处宣扬的。
既然如此,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萦州,确实可疑。
而且即使有人无意之中得知了他被劫持的消息,一般人也不会来蹚这趟浑水,更别提星夜兼程地赶来萦州了。
卫亦君与赵学尔的想法相同,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李复书与费威不同,他是南唐的太子,太子问话,自然该臣子来答。
卫亦君站出来回话:“一个多月以前,费宽谋反,南唐与朔方边境的局势也愈发的紧张,西境诸州都受到了影响,承州也不例外。”
“但刺史认为费宽谋反之事有违常理,曾经派人到奚州附近探查缘由,却一直毫无所获。”
他瞥了一眼费威:“直到八天前,下面的人打探到殿下被费郡王劫持的消息,他们连夜赶回去报信,我们才得知了殿下的境遇。”
“刺史自从得知了消息,便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唯恐殿下遭遇不测。因此命臣火速赶来,听候殿下差遣。”
卫亦君明为刺史之副,辅佐赵同治理承州,暗中却为赵学尔效力。
这些年来,赵学尔但凡有什么主张,向来都是通过卫亦君去实施,她自己则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卫亦君和赵学尔合作多年,两个人早已经有了非凡的默契。
这次也是一样,他没有把赵学尔派人调查费宽、夜逃赵府和私闯萦州的事情说出来,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通通推到赵同的身上。
李复书原本因为柳弗愠的缘故,在听到赵同名号的时候,便已经相信了赵学尔和卫亦君的身份。
只因为看不过赵学尔的“轻浮之举”,才故意问那些话,给她难堪。
当他得知赵同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人来救他,心中十分感动。
毕竟南唐太子被劫持,许多人就算知道了,也会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故意往前凑?
卫亦君与赵学尔日夜兼程赶到萦州,想必他们身边带的人不多。
如果他与费威真的闹僵了,那么萦州对于赵学尔和卫亦君来说,可谓是龙潭虎穴。
一想到赵同如此忠心,实在难得,李复书也就不再计较赵学尔此时出现在萦州,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了。
他十分关切地道:“你们星夜赶路,想必十分辛苦,难为你们了。”
卫亦君道:“臣等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只不过臣方才看费郡王在殿下面前,处处遵循君臣礼仪难道是我们的消息有误?”
费威一开始便处处刁难他们,而且言语之间对南唐的君臣也极为鄙视。
但自从被赵学尔用十万大军吓过之后,或者说是自从他们要求见李复书之后,费威的态度便好了许多。
卫亦君当初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都是自己人,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可如今不但费威给李复书安排的居所处处精致,并且在李复书面前紧守君臣礼仪。
甚至李复书在这里住得似乎也极为舒适?
这么诡异的形势,实在是让人不能不生疑啊。
李复书笑道:“你们的消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