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了口。
薛毅气喘吁吁地道:“没出事儿,我们在路上遇到了狄国公和唐谨。”
“殿下的信物和亲笔书信都已经交给了狄国公,狄国公说请殿下放心,他定会办好殿下交代的差事。”
“狄国公昨晚就派出了一队精锐骑兵去找费苏,唐谨留下来和狄国公一起带兵来萦州,我回来给殿下和各位大人报信。”
李复书激动得双手拍着大腿,十分高兴地道:“好!好!只要狄国公和唐谨一到,费威和董重便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在萦州是前有狼后有虎,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憋屈得紧,只要狄国公和唐谨率领大军赶到,他便再也不用怕什么费威和董重了。
赵学尔却疑惑道:“你们在哪里遇见了狄国公?唐谨又是谁?”
薛毅道:“我们刚出了平州,就遇见了狄国公的军队。”
“狄国公说他早就派人留意着殿下的行踪,甫一得知殿下被费威劫持,就奉殿之命带兵候在了平州界址墩附近。”
“他一直监视着费威和董重,一旦他们要对殿下不利,他便马上带兵前来营救殿下。”
“昨天晚上,狄国公看了殿下的亲笔书信之后,便立马点兵拔营,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先锋部队应该今晚就能到。”
“哦,唐谨是太子亲卫,殿下在到达平州之前,就派了他去联络狄国公,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李复书当初明着是让唐谨去请神医为李继治病,暗地里却是让他去向狄国公求助。
李复书与吴自远之所以故意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是担心使臣团中有康宁公主和董重的人,未免泄露先机,才唱了一出好戏迷惑他们罢了。
吴自远笑道:“如今看来殿下真是有先见之明,董重果然包藏祸心,竟然大逆不道,谋害殿下。
所有人都在赞颂李复书有先见之明,赵学尔却越听越不对劲儿。
她问李复书道:“殿下在到平州之前,就派了人去找狄国公,难道您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局势,知道康宁公主和董重会趁机谋害您?”
李复书笑道:“这些妄想窃权乱政之人,什么时候不想着害我呢?”
李复书这话便是默认他真的早就知道康宁公主和董重的阴谋了,而且不远千里从京都赶到平州,自己跳进了他们设好的圈套。
赵学尔很是不悦:“殿下既然早就知道了康宁公主和董重的阴谋,为何还要故意跳进他们的陷阱呢?”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殿下既然知道董重包藏祸心,怎么还能来到他的管辖之地,任由自己处于危险之境而放纵不管呢?”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性命有多重要吗?
李复书以为赵学尔是在担忧他的安危,看着她此刻着急的模样,尽管赵学尔此时与他说话的态度有些不敬,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心情很是愉悦。
他耐心地解释道:“赵女公子不必担心,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早就察觉出费宽谋反之事有蹊跷,所以才特特亲自过来查明缘由。”
“像董重这种为了个人利益,不顾国家利益和百姓安危的人,我自然要把他揪出来,不能让他继续危害南唐的江山和黎民百姓。”
赵学尔非但因为李复书的话而安心,反而神情严肃地道:“殿下既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我自然不担心殿下的安危,我担心的是军中的将士和边关的百姓。”
“难道殿下不知道,您的安危关系着国家的祸福、边境的安宁、千千万万将士的生死和百姓的存亡吗?”
“董重不过区区一个臣子,殿下是国之储君,怎么能为了他身陷囹圄?”
“若是殿下这次有了任何闪失,南唐和朔方必将再起战事,到那个时候南唐才会真的江山不稳,百姓才会真的无以为生!”
李复书见赵学尔说了这么多,竟然只是担心边关的将士和百姓,却毫不在意他的死活,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
卫亦君见李复书和赵学尔两个人的气氛很是不妙,唯恐李复书发起怒来,会对赵学尔不利。
他慌忙岔开话题:“既然狄国公马上就能赶到萦州,那我们暂时就不必担心费威和董重了,只需顾虑费苏是死是活就行了。”
“如果费苏还活着,我们可以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但让费苏留在萦州是万万不能的。”
“否则,若是其他几位郡王都跟着有样学样,把他们的嫡长子全部召回朔方,那么皇上对朔方诸位王爷的册封便形同虚设。”
“以后再想驾驭他们就困难了,而且整个朔方的局势,也会脱离南唐的掌控。”
“若要费威心甘情愿地让费苏跟着我们回南唐,费宽的死就必须给他一个交代,而这个‘交待’,只能是董重。”
“若是费苏已经死了,也只有用董重的人头,才能稍稍平息费威的怒气,所以这次董重是不得不死了。”
“董重拥兵两万,虽然没有狄国公的人多,但有费威这个渔翁坐看鹬蚌相争,若是狄国公与董重正面交锋,情势恐怕对我们不利,此事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吴自远十分配合地缓和当前的气氛,称赞卫亦君道:“卫司马果然良才,竟与殿下不谋而合,此事殿下早已经安排妥当,卫司马不必忧心。”
卫亦君道:“哦?什么安排?”
吴自远笑道:“且待明日你就知晓了。”
有吴自远和卫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