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吴自远往楼上走:“吴舍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承州,总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才不显得我小气。”
两个人到了包厢以后,又相互推让了一番上下座儿,最后在赵同的极力推让下,吴自远坐了上座儿。
两个人就着几道小菜和一壶酒,酒至半酣。
赵同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才与吴自远道:“拙荆舍不得小女远嫁京都,欲在承州城内结亲,留小女在膝下承欢。”
“辜负了吴舍人的美意,万望见谅。”
赵同自然知道吴自远不是一般的媒人,他来赵府为李复书提亲,必然是李复书授意的。
但他只说是辜负了吴自远的这件事当作是普通人家说亲来处理。
普通人说亲没有说拢,最后告吹的比比皆是,而且也不影响男女两家还有媒人之间的关系。
而且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够拒婚,不然若是当成君臣之间的旨意和命令,他拒绝婚事便是不尊了。
吴自远愕然,他从未想过,赵同居然会拒绝这门婚事!
他放下酒杯,想了想,很是严肃地与赵同道:“如此殊荣可是旁人想都想不来的福分,赵刺史可得慎重考虑。”
“赵女公子做了太子良娣,您可就是皇亲国戚,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可不能任由妇人做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虽说李复书身为储君,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胸襟和肚量,但他主动向人求亲,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第一次求亲,就被拒绝了。
连吴自远也不知道,李复书知道赵学尔拒绝了他的求亲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个弄不好,福分就变成了厄运。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拒婚的是赵学尔,而不是赵同,或者赵同口中的沈方人呢?
因为他昨天去赵府替李复书去提亲的时候,从赵同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他是十分愿意这门亲事的。
至于沈方人,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赵学尔给嫁出去,又怎么会放过李复书这样的金龟婿呢?
他与赵学尔在萦州的时候,好歹同生共死过,实在不愿意看到她被李复书咔嚓掉。
毕竟李复书曾经亲口说过,杀了赵学尔的话,虽然他那时候是因为那个人迁怒的赵学尔。
可这也足以证明,李复书是有可能杀了赵学尔的。
就算不杀了她,总也有其他的办法为难她。
再看赵同,他面带赧色,苦涩地道:“是是是,是拙荆不懂事。只是她舍不得小女,若是违了她的意,只怕我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他当然是千般情愿万般愿意这门亲事,可赵学尔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也不能绑了她去成亲不是?
毕竟成亲成亲,成的是亲,而不是怨。
至于李复书将来会不会报复他们,或者报复了以后他们该怎么应对,那就是赵学尔该考虑的事情了。
毕竟她是一不高兴就可以颠覆一个国家的人,她说能够应对,赵同也就盲目的相信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与赵学尔政见相左的时候,他总是固执己见,不愿意按照赵学尔想法去做。
可每当事情棘手到他一点儿办法都想不出来的时候,他又总是会在一时间相信赵学尔。
该说他就是信任赵学尔呢,还是不信任赵学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