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康宁公主曾经招揽过魏可宗。
很显然,她被魏可宗拒绝了。
当时她甚至还向皇帝进言,把魏可宗从辅臣的位子上换下来。
可惜,皇帝没有同意。
至此,康宁公主和魏可宗虽然都是皇帝的亲近之人,却鲜少有什么交集。
这也是魏可宗为什么不去康宁公主府的原因。一个素来没有什么交情的人,却突然找上门来。而且这个人还曾经对他别有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康宁公主找他不会有什么好事。
康宁公主自然也知道魏可宗不去公主府的原因。
不过不要紧,既然魏可宗不愿意去公主府,那她就在这里说也行。
“若不是有急事,我不会来此烦扰魏相。既然魏相没空去公主府,那我就在这里说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魏相移步说话。”
康宁公主都这样说了,魏可宗不好再推辞。
心想这里是皇宫,周围又有这么许多人在,想来康宁公主要是想拉帮结派也不会在这里,便随她去了外面说话。
宫中人多,来来往往的不方便,康宁公主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四皇子是皇上嫡子,立他为太子,本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四皇子已经两岁了,可太子之位却还被庶皇子霸占着,实在不合礼法,应该让皇上尽快改立太子才是。”
“康宁公主慎言!”
魏可宗大惊,没想到康宁公主在这宫墙之内,政事堂之外,人来人往处就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改立太子的事情!
他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皱着眉头道:“太子是太后临终前所立,祭告过天地和列位先帝先祖,是光明正大得来的太子之位,何来‘不合礼法’一说?”
康宁公主道:“太后之所以会在临终前立复书为太子,是因为当时没有嫡皇子,如今既然已经有了嫡皇子,复书自然应该把太子之位还给四皇子才是。”
魏可宗道:“太子当初之所以会立皇长子为太子,不仅是因为当时没有嫡皇子,更是因为太后希望有一位年长的太子帮皇上打理朝政。皇上掌政之初,戾王造反,是太子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才把戾王诱进宫中诛杀。太子辅佐皇上打理朝政,稳定朝局,实不负太后嘱托和太子之位,又何来把之位还给四皇子一说?”
康宁公主见魏可宗竟然帮李复书说话,面色不愉:“魏相,太后临终前嘱咐您辅佐皇上治理朝政,可现在朝中出现这等嫡庶不分、尊卑不明之事,您应该向皇上直言正谏改立太子,方不辜负太后遗命。怎么如今竟然还要助长这等歪风邪气不成?”
魏可宗言辞问道:“太子在位多年,从无错处,且数度立功,乃真宗庙社稷之主,公主奈何忽有改立太子之议!?”
康宁公主见魏可宗当真不愿意提改立太子之事,心中暗恨之前看走了眼,竟然以为魏可宗会同意改立太子之事。
既然她说服不了魏可宗,便不再与他多作纠缠,匆忙出了宫。
康宁公主回府以后,仍然义不能平。
“魏可宗若是不同意改立太子,就算我再找其他人在为政殿上提起这件事情,有他在一旁阻拦,只怕也很难成功。”
她示意在一旁伺候的王邦走上近前,在他耳边轻语一阵。
不待康宁公主说完,王邦惊得目瞪口呆,最终还是连连点头,急匆匆地出去,按照康宁公主的嘱咐办事去了。
夜半时分。
夜黑风高,天寒露重,仿佛空气都多了几分凝重。
一个黑衣人飞檐走壁进了一座挂着“魏府”牌匾的府邸。
今晚他的目标,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黑衣人很快摸进了府邸主人的院子,这时空中的黑云渐渐被风吹散,月光一下全洒了下来。
黑衣人这才看清了眼前的院子。
院子十分狭小,除了一套坑坑洼洼的石桌椅,什么珍贵的摆设都没有。四周的墙壁斑斑驳驳,许多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红砖,甚至长出了青苔。
黑衣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匕首撬开了主人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就着月光,看清了房里的陈设。
这个房间就如同外面的院子一样,里面的东西很简单,甚至简陋。帷帐上面破了几个洞,家具桌椅掉了漆,茶碗缺了口还在用,比他住的地方还不如。
他犹豫着走到床边,掀起帷帐,看着躺在旧被子上睡得毫不知情的主人,手中的匕首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最终,他用匕首在自己地臂膀上划了两下,食指蘸上伤口处流出来的血,在破旧地桌子上写了三行字,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魏府。
他虽然是刺客,却也是平民出身。
这座府邸的主人身为宰相,却清正廉洁至此,这是百姓之福。
他怎么忍心让这样的好官死在自己的手里呢?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方才出了房门以后,魏府的主人便醒了,帷帐后面也闪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是唐谨。
第二日一早,李复书亲自到魏府登门拜访,而且还要求参观魏可宗的院子和房间。
他参观完以后,站在昨晚刺客留血书的桌子旁边,与魏可宗道:“我记得魏相每月俸钱三百贯,四季衣裳布料各三十匹,禄粟月一百石。除此之外,还有茶汤、给卷、厨料、薪炭等等诸多补贴,总归不至于让魏相住得如此如此”
他一时竟还想不到什么词还形容,毕竟这是魏可宗住的地方,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