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讨喜庆么,再晚就赶不上下家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他不过是一个瞎子,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知道她去往什么地方就好。
乞丐们拥挤着行到了门前,像向家讨一个喜庆,府内管家拿了钱袋子,伸手掏了一把铜板扔到地上,乞丐们推搡着哄抢地上的铜板。
画面一转,他跟着乞丐们到了张家,不是为着银钱,而是为了陪着她,他不住的向乞丐们打听着她所在的院落,她侍候的那位小姐是不是好相与的,乞丐们得到了今日沾了喜庆,也不找他麻烦了,对于他问的问题都做出的回答。
乞丐们说:“徐小姐脾气温和,那哑女是吃不了亏的,她随着徐家小姐入了东苑。”
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后,他就安心了。
他们一行乞丐又回到了老地方,小乞丐们拿着喜钱,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挥霍起来,打了几顿酒,吃了两顿肉,就又恢复到连馒头都吃不起的窘迫境地,每日里拿着破碗,求着过往的行人施舍几个铜板,这个地方都不富裕,每个人口袋里面装着的铜板都有限,便分不出来施舍给乞丐们。
往往都是嫌恶般的离得远远的,还要拉着身边的子女来,对着乞丐们一顿的指指点点,告诫着他们现在不用功,以后就会落到这般下场。
这些什么不懂的小孩子,睁着迷蒙的大眼睛,开始知道有钱跟没有钱的区别。
调皮捣蛋的孩子们会朝着乞丐们吐着口水,做着怪脸,做完了恶作剧,然后一溜小跑跑远了,他们称之为恶作剧,却是将人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脾气不好的行人,通常直接一脚将乞丐们踹开,还要嫌弃乞丐们脏了他们脚。
偶尔也有人施舍几个铜板给乞丐们,乞丐们得到铜板后便买一个白面馒头,一个馒头一群乞丐,每个只能分到指尖大小的一小丢,他们放进嘴里不住的咀嚼着,就是舍不得咽下去,重复着咀嚼的动作,告诉自己刚刚吃了一大个白面馒头,等到嘴里面馒头都化没了,还要咂嘴回味一下甘甜的味道,然后窝在墙角将身上单薄的破衫子裹紧,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前几日还能遇到几个好心人施舍,这两天里乞丐们碗里空空,回到墙角开始抱怨起来,好多天没有东西下肚,便又开始想起之前日日来送馒头的女孩:“瞎子,那哑巴怎么就不来了?”
他将头埋进破旧的袍子里,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这瞎眼的真是奇怪,这几天都没有见他吃东西,现在这幅模样不会是要死了吧。
推搡了他一下,发现他气息微弱,几个乞丐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
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跟前两天饿死的乞丐一模一样,几个乞丐没有吃食,心中盘算着,兴许这是一个机会。
乞丐们找到了张府,将这情况跟哑女说了一遍,哑女带了馒头干净厚实的衣服,跟着他们过来了,跟他们料想的一模一样。
他们兴冲冲的将馒头分食,干净厚实的衣服披在瞎子身上,乞丐们非常眼红。
女孩给他喂了药,在离去之前将身上的碎银子取出,这银子可以随意使用,她只有一个要求要将他照顾好。
乞丐们得到碎银子,便不再眼红瞎眼身上的厚衣袍,他们每人都去二手铺子里面淘衣衫,二手铺子里面的衣衫价格,不过是新衣裳的三分之一,哑女给的银子足够他们这些人每人一件,这里的衣裳都是大户人家淘汰下来的,虽旧了些,却很厚实,御寒是够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很暖和,自从流落街头做了乞丐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暖和过。
他是谁?他是苏融,他曾是那男人最疼的儿子,却也是那男人最想至于死地的。
好在他将所有该死的人,都杀了,他以为自己得不到救赎,以为自己找不到归宿,现在让他见到了这世间的好,这抹单纯的美好,如一抹光般照进了他一片荒芜的内心深处,他常在黑夜中行走,如今头顶有光,他不觉得凉了。
他摸了摸身上披着的衣衫,很厚很温暖,依旧是阳光的味道,他嘴角微微扬起,原来这个世间还有人在乎他。
小乞丐得了银子,便按乐芜的嘱咐时刻注意着他,见他醒了就要去搭话,意外的看到他竟然笑了:“你快看,瞎子是不是笑了?”
小乞丐推了推身旁的乞丐,几个乞丐听了话便扭头去瞧,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是看花了眼,这瞎眼的就是一块顽石哪里会笑。”
既然有了希望,就不能继续颓废下去,他离开了乞丐窝,去一些店铺找着事情做,可是无论他怎么说,都没有一个铺子招收他,他们明确的告诉他,他们的铺子确实是缺人,但是却不会录用一个瞎子,有损他们店铺的形象。
他想要改变现状,可是却没有人肯给他一个机会,他跪在地上对着苍茫天空无声抽泣,扫地的老人询问他缘由,最后替他介绍了一份扫大街活计。
他每日里早早的起来将大街上落叶清扫赶紧,晚上结了工钱,数着那一枚枚攒起来的铜板,内心终于丰盈起来,要不了多久,他就能站在她的面前了。
半年过去了,他的铜板存了有整整一大袋子,他捏着钱袋子不敢闭眼,将钱塞进了怀中,想着明日就去见她。
到了第二日,天还未亮,他早早的将地扫完,问了扫地的老者张府的位置,一个将路线记在脑子里,摸索着到了张府,天刚刚亮,张府的大门正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