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与宁家的这纸婚约,是当初傅家那边替傅沉年安排的,周言听老太太的话,接宁棠雪去过华鼎几次,但看老板不喜不怒,瞧着无明显态度,周言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办错了事。
傅沉年迁就了许多事,但婚姻大事不能将就,他不喜宁棠雪为他的妻,那这桩婚事便要退,他驱车前往宁家,便是要退婚。
宁央的车技完美诠释了她的不长脑子,她没什么怕的,守在距离宁家别墅不远的路口,见了傅沉年的车油门一踩到底,眼也不眨的撞了上去。
傅沉年还记得那个女人从车上下来,说的第一句话,“沉年,不娶宁棠雪可以吗?”
车子骤停的巨大惯性让她伤了额头,血打湿了她的鬓发,她不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傅沉年犹记得当年的那张让她摘冠最美背影的照片,傅沉年冷眼旁观了她为顾幕清打架的全过程,但他只能当个自虐的看客,因为他只是个可怜的局外人,那个女人眼里没他,他何必要自讨没趣,傅沉年不做没有利益的事。
但这一次不同,这个女人此刻的伤与他有关,所有隐暗的心思复苏,傅沉年身上是黑色的西装,用一种不近人情的口吻开腔,“凭你一句话,我便要失去一个未婚妻?”
他不曾提半句此行前往宁家的目的。
经年的不满和戾气全部填进这句话里。
两年后的傅沉年望着那个时光里稍显年轻的男人,片刻后,他闭了眸,酒店走廊昏暗壁灯散发出柔和光芒,重新睁开的眼睛里盛满平静。
林彤看着他。
“回吧。”傅沉年的嗓音无波无澜,“林叔要等急了。”
……
酒店套房里,服务员一脸为难,宁央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沾上汤汁的衣服还没换,只用纸巾擦了一下,味道倒是不大。
服务员一时拿不定主意宁央是不是睡着了,她将宁央带到这里就下去买衣服了,再回来时宁央便如此时一般阖眼倚在沙发边。
若是客人睡着了,她将人喊醒,客人怕是要心中不悦。
服务员心里这般纠结之时,宁央睁开眼,摆手说,“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去吧,不必顾忌我。”
“……好。”
服务员离开前告诉宁央衣服放在了卧室的床上,见宁央点头,她才关上门离开。
宁央又在沙发上坐了会,正欲起身,房门被从外面推开,然后宁央看到了半个多小时前和她装陌生人的傅沉年出现在这里。
她转头环视这四周,问,“老公,这是你的房间?”
话落,没等傅沉年回答,宁央便骤然起身,往外走。
“宁央。”
男人嗓音低沉。
已走至门边的女人停住脚步。
“把衣服换了再走。”
宁央置之不闻,抬手要去开门。
男人淡淡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为一时之气损的是你自己的形象,何必呢,这么走出去,丢的不是我傅沉年的脸。”
宁央怀疑他是故意的。
傅沉年这哪是劝人,他分明是要火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