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掉追兵之后,秦毅一众人不敢稍歇,马不停蹄地赶往东楼国边城。从镇南关逃出的麒麟阁弟子已经说明了情况,大军被困瓮城亟待救援,可只凭他们这些人无异于杯水车薪。
传信国内调兵肯定是来不及了,边城之中虽然也有守军,但因战争年月,正规军全都在外征战,守城军只是从各门派无法晋级剑士、被辞退的弟子里面选出来的,毫无战力可言。
这真是进退两难。逃回国内是死罪,再去镇南关也还是送死,起初两名教师尚在研究有无其它可行之策,可到后面就没人再说话了,三千弟子一般地死气沉沉。
近乡情更怯,望见边城,大家全不自觉地放慢了马步。胡胜这时一勒缰绳,停在队伍前面对众人说道:“都别垂头丧气了,打起点精神到城里面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就回国。我亲自去向长老团请罪,和你们都没关系。”
无人回应,就连秦毅也是低下头默不作声,似乎默认了就由老师顶罪。楚琪已知是他要求兄弟班撤退的,张了张嘴,无奈这是清凉山自己的事情,她不好插言。
“进城!”
楚琪低吼一声,当先绝尘而去。
入夜时分,秦毅单独叫过张三,问他:“我记得你曾说起过师父当年化解白衣军兵变的事情,现在你重新再讲下当时的情形。”
“殿下,就是李志和赵正国找上我们那晚吗?”
“对,你尽量说详细些,师父是怎样对他们讲的?”
张三努力回忆着,把吴先生那晚说过的话又给秦毅复述了一遍。
“等等,”中间秦毅打断他,问道:“师父说,只要父王一道旨意赦免白衣军士,则那些家眷都在城中的下级军官就会马上投降?”
张三笑道:“是这么说的。殿下你想,谋逆反叛是族诛的大罪,下面的军官和将士开始不知情,等到他们明白过来,已经是湿手伸进面瓮里——拎不清了,也就只好孤注一掷,继续跟着作乱。但如果国君赦免他们,而他们的家人又多在城中,谁还愿意去拿全家人的性命冒险?”
“对啊,”秦毅眼睛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怎么了殿下?”
秦毅说:“士兵们也是人,也要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下午听两位老师说,联盟军夺回镇南关后忙着围困近江道长,是就近在肥宇国的另一座边城,东城当中调来的一万守军。东城军是常驻军,家人也一定都在城中,如果我们此时拿下东城,那这一万人岂能不着急?”
“没用啊殿下,”张三反驳说:“那一万守军就和我们边城的驻军一样,没多少战斗力,而这次从梭峡调回的五万联盟军更不会听他们的。”
“呵,”秦毅眯起眼,自信言道:“师父告诉过我,就连最小的蚊虫都可能害人,你怎么会说一万士兵无用?只要他们想救家人,我们便有机可乘。”
想到办法秦毅一刻也不耽搁,马上就去见胡胜,同时还找来边城中熟知地形的一名向导。
经那向导介绍,东城距离此地凭快马只需三天左右的行程,而且和东楼国边城一样,因非战略要地,目前只剩着一万普通士卒守卫,城中也并无内气射手。
胡胜听完秦毅的想法第一反应也是摇头。
他说:“你想用这个办法去营救被困镇南关中的大军恐怕行不通,就算我们占领了东城又如何?他们过些日子再夺回来就是了,绝无可能于此时分兵。”
“治重症须用猛药,”秦毅笑道:“老师,这不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么?”
“你要屠城!”胡胜吃惊不小,继而严厉地说道:“绝对不行!我不允许你这么干——你不能这么干!”
“老师放心,”秦毅打个宽慰的手势,“我们只管先过去,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真有办法?”胡胜也笑了,他是真的喜欢这孩子。
“真的有。”秦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他说:“那我们明早就出发。老师,你出面能不能从这里再借五千军队?那样我们就可以更快些拿下东城。”
“不,我们不借兵也不去东城,明早天一亮直接回国。”
第二天清晨,胡胜带领着三千名剑士换快马离开东楼国边城,直奔国都的方向开进。
此时秦毅已经意识到他思虑不周的地方,甚至有些高兴——下次就不会了。
就像胡胜所说,边城当中也定有敌人的细作,如果他们直接去往东城,则马上就会暴露意图,也很可能会遭到镇南关追兵的阻击。同样道理,多带五千普通士卒起不了多大作用,反而还会拖慢行程,万一再走漏风声就得不偿失了。
转道需要多出一天时间,秦毅他们昼伏夜行,专门拣着偏僻的地方走,一直到四天后的深夜方才赶到东城城下。
相比于掩藏行迹,攻城反倒如儿戏般轻松,这里的守军大多连内气都没有,事先又无防备,岂能抵挡住兄弟班和麒麟阁的精英剑士,仅仅一个时辰不到便丢掉了城池,所有驻军都被缴了械押在营地当中,由初级班的剑士负责看守。
从大军失陷镇南关之日算起,到了第六天,紧守住东城所有城门之后,秦毅从城中抓来了五千名十三岁以上的男子,连同营中选出的在押兵卒也是五千人,把他们一并带到城内的一处空地上。
这里已经挖好了数个巨大的土坑,秦毅下令将这一万人全部赶去坑下便示意敬绶动手。敬绶先已在城内配齐了大批药粉,此刻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