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说睡就睡，半点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半个梦都没做。
等她被爹妈摇醒的时候，她还意犹未尽地闭着眼睛哼哼，暗戳戳拿小手去蹭嘴角。
嗯，没湿，那可以继续睡。
李胜男差点被闺女这可爱的小动作给乐出声来。
看看旁边着急上火的老师，李胜男清清嗓子，狠狠心接着推闺女：
“宝儿醒醒，老师找你有事要问，救场如救火啊。”
救火？
宋瓷唰地睁开眼坐直，身上搭着的毯子往下滑落。
“哪着火了？快跑呀！”
李胜男看看睡懵了的闺女，忍俊不禁地又清清嗓子，示意她看旁边的乐队老师。
“杨老师？”
宋瓷眨巴眨巴眼，小声音软软的。
杨老师看着她这副岁月安好的小模样，焦急的心情不由得就有所缓解，慢慢说起来意。
“宋瓷啊，你会拉京胡对吧？”
宋瓷点头。
她老师会的乐器多，中西皆有不少精通。但他们家条件差，暂时买不起大件的乐器，她这身量也驾驭不了。
综合考量之后，老师便决定教她吹笛子或者箫来启蒙。
宋瓷学东西快，但肺活量不足，入门勉强算她入了，每天却也没法大量练习。
于是老师只好退而求其次，教她学习另一样村里常见的乐器，二胡。
但是呢，常见的二胡对她而言还是有点过于大个了。
就她那只短短的小爪，右手持弓还行，能把乐器拉响；
但按弦的左手就倒腾不开了，手指头太短，无法进行正常的手指训练。
于是老师再退而求其再次，机智地将二胡换成短小精悍的京胡。
问题完美解决。
京胡的练习曲当然就是京剧，反正她记性好，学得快，这对她真没啥难的，拉起来嘎嘎的还挺得劲。
自打来县里市里集训，李胜男同志毫无人道地继续压榨她，逼着她继续之前的日常学习训练，没带乐器，就去器乐队借，甚至连他们练习的曲谱都借来叫她练。
自那以后，宋瓷会拉京胡这事儿，也就算不得啥了不起的秘密了。
京胡音色特殊，拉起来的动静，比唢呐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想捂也捂不住哇。
这不，安排活儿的又来了。
“会。”
宋瓷掩嘴打个呵欠，眼泪汪汪地点头，直接问：
“牛犇他也紧张得没法上台了？行吧，我来。妈给我换衣裳，我再眯一会儿。”
杨老师看孩子困成这样，也有些不落忍，强笑着跟孩子家长解释：
“牛犇那孩子你们也见过，岁数小，家里头情况特殊，都是搞艺术的，前些年被看起来了，落了难。”
李胜男恍然点头，难怪没见有家长陪着。
杨老师继续透底：
“他们家里人吃了这么大的亏，说什么都不许孩子再碰乐器。可孩子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就这好这口儿，偷摸报了学校乐队，拉得还挺好。
这次的合奏也有他一段独奏，真缺不了。
本来之前也跟他谈过几次，孩子都拍着胸脯打保证，说肯定没问题。
可也不知道是被杨蓉蓉给吓着了，还是看着底下好些个穿制服的，想起啥不好的事情，这会儿真坚持不了。
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求到你们这儿来。叫孩子再辛苦辛苦？回头请你们吃饭，给包个大红包！”
李胜男看老师态度这么好，也不拿乔，况且闺女早大方应下了，她也只能答应：
“您客气了。都是为咱们县里争光，您能看得起宋瓷是我们的荣幸。您放心吧，别的不敢说，只要是我家宋瓷答应的事情，那肯定会尽力做好。
那我们就先换服装？”
杨老师边擦汗边说：
“来不及了，不换了，就这身吧，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