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看看你这家伙多么胖,我的马儿都被你压矮了!”
“我的马儿也被压矮了,你冲我嚷,我冲谁嚷?”
“有本事就朝着卫率嚷,在我身上撒气,算怎么一回事?”
白眼一翻,倒霉蛋心里也一直憋着火,以更大的嗓门嚷了回去:
“呸,没卵蛋的玩意!”
“嘿呦,你说谁没卵蛋呢!”
马主人艰难地转过身,瞪着倒霉蛋,吼道。
“哼,谁没卵蛋谁自己知道。”
倒霉蛋不屑地瞥了马主人一眼,哼了一声。
“你……”
“啪,闭嘴。”
马鞭在空中打出一个响亮的鞭花,卫率脸色发黑,瞪了嚷嚷的两人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太子就在这看着,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哎,不怨他们,确实是孤考虑不当,没有考虑到两人共乘一马对马匹的损耗。”
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红脸刘据打断了白脸卫率,看着共乘一马的四人,大手一挥:
“这样吧,孤给你们一人一旬的休沐让你们修养马匹,这期间的马匹耗费,孤报了。”
这一刻,刘据的身上仿佛在散发着一种名为“明主”的光芒!
“还不谢过太子。”
白脸卫率适时地开口,一边明示众人开口道谢,一边拿其他贵戚做对比,点出刘据的仁爱:
“也就是太子宅心仁厚,换成其他贵戚,别说是马掉膘,就算人死了,扔上几个大子就打发了,哪有这种好事。”
“太子仁爱!”
不再限于那四个倒霉蛋,所有郎卫们纷纷在马背上躬身。
“何至于此。”
嘴角一抽,想要发出得意的大笑,刘据连忙一掐手心,继续维持着温和的笑容,伸手虚按,朝着众郎卫说道:
“孤不过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起来,大家都起来。”
“哗啦,太子。”
身上的武器、铠甲发出碰撞的响声,郎卫们重新挺直了腰,却愈发认可太子了。
“走。”
眼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刘据马鞭斜直向天,一马当先,朝着大将军府上直奔而去。
“驾驾驾。”
其余郎卫,以卫率为领头,也纷纷一夹马腹,向前冲去。
“咚咚咚。”
马蹄阵阵,烟尘滚滚,成规模的骑兵冲锋呼啸而过,让宫门前的众贵戚言语失色。
“真明主耶。”
“仁爱,有太宗遗风。”
几位老贵戚拨开垂下来的车盖,相视一眼,纷纷捻着胡须出言赞叹。
“……”
一旁,那被宫城内的喊叫所吸引,刚从一位郎卫哪里打听到来龙去脉的李广利却是一阵憋屈无处发泄,听闻有人赞赏太子,当即本能地反驳:
“不过是红白脸唱双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小聪明罢了。”
“小聪明?”
李禹撇了撇嘴,表示自己有些看不下去,出言道:
“聪明哪有什么大小,只有用处不同罢了。”
“诸位老先生说太子明主,并不是因为红白脸唱双簧,而是因为他说出来的话,所有人都信,这才是被称作明主的原因。”
“不错,小家伙说得对。”
“明主,明主,你首先得让别人信你说的话。”
“如果没人相信,你就算口吐莲花也屁用没有。”
老贵戚先是赞许地看了李禹一样,然后才瞥了脸色通红的李广利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看无能外戚的不屑,端着老人的架子,丝毫不留面子地训斥道:
“年轻人,要多听多看,不要看到什么就瞎嚷嚷。”
“……老东西。”
脸色一阵青红,李广利咬了咬牙,最终是没有压住心中的那股憋屈——
“宫中的阿姊大兄被人欺负,宫外的我也被人教训,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看不起我们!”
眼珠子红通通的,李广利攥着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吾,吾不曾听闻陛下年轻时耍过小聪……”
“啪,大胆!”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李广利的话,李禹放下手,凶狠地看着他:
“李广利,你竟敢离间陛下和太子?”
“我不是,我没有……”
一巴掌打怒了李广利,同时也打醒了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作死话,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蹬蹬。”
上前一步,气势逼人,李禹攥着拳,瞪着李广利,意有所指地质问道:
“说,是不是李夫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不,和阿姊无关,是我自己昏了头。”
听到这话,浑身一抖,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
李广利哪里还不清楚,什么他李广利离间陛下太子,这李禹分明是冲着他阿姊来的。
“哦?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都是广利狂言,和阿姊无关!”
不敢再做什么辩解,捂着红肿脸颊的李广利连连点头。
脸上闪过可惜的神色,但很快,李禹就冷冷一笑,身后蹿出几个壮汉,对着李广利喝道:
“大胆李广利,竟敢离间陛下与太子的父子情,左右何在?还不速速将此僚绑了,送去延尉。”
“请吧。”
壮汉一左一右上前,如同两座大山,遮下的阴影把李广利笼罩在内。
“刷刷,大哥,我们跟他拼了吧!”
李广利身旁的游侠们抽出长剑,跃跃欲试地看着壮汉。
恶少年们欺软怕硬不假,但面子更重要。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