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被一众帮闲拥着下楼,就见几个小厮张着胳膊,拦着两个女子的去路。
“请你家娘子上楼,陪衙内说说话。”
一个十五六岁,双螺垂钿的使女丫鬟叉着腰,涨红着脸啐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调戏良人,还不把路让开,就不怕见官么!”
小厮们有恃无恐,纷纷笑道:“就算告到开封府尹面前,也不敢管我家的事。”
小丫鬟见告官也吓不住这些人,不由没了主意,只得回头看自家娘子,等她拿主意。
女子蹙着眉,轻声道:“这清平盛世,哪有强迫良人的道理。”
又对丫鬟道:“官人就在附近,等会你趁乱跑出去,快寻官人来解救我。”
高衙内背倚着栏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门口的两个女子。
其中娇俏年幼的使女丫鬟自然被他忽略,目光落在了一旁年约二十许的女子身上,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个女子荆钗布裙,难掩风姿绰约,腰身纤细之余别有丰腴之感,正是刚褪去少女青涩,熟透了的美妇人,无论是相貌身段,俱都是上佳,纵然高衙内是花丛老手,见惯了各色佳丽,也不禁呆了一瞬。
高衙内忍不住抚掌,对左右笑道:“想不到汴京还有这般姿容的娘子,看来某的福气来了。”
左右帮闲狐友凑着热闹,七嘴八舌道:“给衙内贺喜了。”
种彦谋在人群后,皱起眉头。
他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后世提倡三观正,遇到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情,心中顿时生出了怒愤,只是强压着没发作,他还要在确认一件事。
高衙内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下了楼,门口小厮张牙舞爪的逼退女子,趁这个时间,高衙内一把从后面环腰抱住了女子,放声大笑道:“小娘子,往哪里逃!”
大宋风气开化,可也讲男女大防,女子被高衙内抱住,顿时惊叫一声欲要挣脱,可她的力气如何能比得过男子,况且被陌生男子这么亲密接触,早就羞愤的要晕过去,只得急叫道:“锦儿,快去寻官人……”
也是高衙内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女子挣脱之下,竟差点被逃脱了,一旁小厮赶忙上来帮主子的忙,瞧他们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为虎作伥的事情了,七手八脚的按住了女子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如此情境之下,女子眼中尽是盈盈泪水。
丫鬟锦儿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倒也机灵,知道自己救不了娘子,瞅到一个空,飞快逃了出去,小厮来不及阻拦,正要去追,人已经跑入了人群中不见了。
高衙内美人在怀,耳鬓厮磨之下,心头升腾起熊熊火焰,恨不得就在当下把这个美娘子就地正法了。
他舍不得松开女子,又见不开眼的小厮与女子碰的近了,他早就把女子视为禁脔,一脚踹过去,骂道:“不长眼的奴厮,还不快把轿子抬来,替某把这小娘送回府上。”
小厮们奔走出去,竟然光天化日就要掳掠妇人。
一旁的狐朋狗友早就见怪不怪,嬉笑道:“高衙内,今夜要做新郎官,改日可要给某等陪酒谢罪了!”
高衙内笑道:“赶明在玉湖楼做东,汴京青楼的头牌姑娘诸位随便选!”
小厮们手脚麻利的把轿子抬到五岳楼门口,高衙内就要把怀中不断挣扎尖叫的女子推入里面。
忽然,一个人影堵在门口,还顺脚把一个生怕高衙内过门槛绊到卑躬屈膝的小厮踢了个四脚朝天!
高衙内抬眼看去,不由脸色一变:“种兄,你要多管闲事么!”
种彦谋拦着路,脸上似笑非笑道:“高兄,这小娘子我见犹怜,你要这么带走,某可不许!”
要是一般衙内好友,高衙内必当翻脸,说不得还要让一众小厮帮闲上前暴打一顿,至于后果,大不了事后陪个不是,自家爹爹是官家潜邸的旧人,圣眷优隆,谁敢不让三分。
可种彦谋偏就是他不敢轻易翻脸的人,且不说种家是西军之首,朝中嚷着重文抑武的诸位相公也要忌惮三分,就说自家爹爹对老种敬重不已,种彦谋也是汴京混不吝的纨绔,他还真不敢发作。
可种彦谋偏就是他不敢轻易翻脸的人,且不说种家是西军之首,朝中嚷着重文抑武的诸位相公也要忌惮三分,就说自家爹爹对老种敬重不已,种彦谋也是汴京混不吝的纨绔,他还真不敢发作。
两个衙内争风吃醋,周围纨绔见着气氛不对,都噤声不敢嬉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两位衙内的脸色,生怕殃及池鱼。
“汴京女子如云,改日我寻个姿容不下此女的小娘子送上,种兄何必与我争,坏了兄弟和气!”高衙内压住惊怒,难得说了句软话。
“高兄此言差矣,我与高兄情比金坚,岂能被一介女子坏了和气!”
种彦谋自打算救下这个极大可能是林冲娘子的女子,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满脸正色道:“况且种某大病初愈,难得出门遇到如此佳人,若是错过了,回府必然悔恨终日,高兄岂能忍心,汴京谁不知高兄高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高兄难道要弃手足而不要么?”
一番话处处占理,让高衙内无从反驳,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么把怀中的小娘子让出去,一则实在舍不得,二则脸面上也挂不住。
今日之事传出去,别人还以为高衙内怕了众衙内,以后怎么纨绔圈子里抬头。
只是他平日自诩汴京衙内之首,以仗义豪爽的示人,如今为了个女子和种彦谋伤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