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见到溯光身后的铁链,宫霓忍不住可怜这个人。他无阶无品就被扔进这个鬼地方,没有人会喜欢这里,更不会有人会真心留恋这里。被锁着就说明他想要逃离过,只是没有成功。
“你逃走过吗?”宫霓问他。
溯光叹息了一声“不算是逃走,只是没办法再忍受想要离开。但是已经与神做了交易,便不能半途而废。”
“交易?那身承诺给你的给了吗?”宫霓说到神一脸的不屑。
“还没有完成任务,自然不会给。”
宫霓很哼“你信不信就算完成了他也不会给。”
溯光低下头,他自己似乎早就在知道了结果。
“所以说,现在本王让你走,你就走好了,反正本王与九天作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记在本王的账上他不会去找你的。”宫霓拍拍溯光的肩。
“就算没有铁链我也走不了……”溯光声音低沉下来听着便没有那么苍老了。
宫霓没有看他“如果你在可以努力离开的时候选择了放弃,等到没有选择的时候一定会后悔。”
溯光勉强的笑了一下“外面已经没有我的痕迹了,出去了又能去哪儿呢?”他看看宫霓“如果您的小新郎已经不爱您了,找到了又能如何?”
“如果他不再能接受本王,至少让本王把他的人生还给他。本王毁了他的国家和梦想,总要做点儿什么弥补。就算他从此对本王只有恨,那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心是这世上唯一用努力换不来的东西。”宫霓叹息。
世界上很多东西通过努力都是可以得到的,但是那个人的心,你都不知道你的努力是将他拉近了还是推出了自己的人生。
“只是想要弥补?就可以放下身份放下责任放下一切?”溯光完全不能理解。
宫霓转头看向溯光,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他的脸,消瘦的脸上眼眶塌陷,整张脸的颜色是灰色的,可是他的眼睛很亮,那也是唯一能证明他不是这里的游魂而是一个活人的证据。
“太喜欢了,因为太喜欢了……喜欢的不知所措,喜欢的手忙脚乱。”
溯光看着宫霓,心里的某些他觉得坚固无比的东西好像有了裂痕。他见过很多神,宫霓与他们不一样。
“如果您不嫌弃,就让我留在身边做大太师吧。”
“本王终究是海神,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本王走了你又当如何?现在你还能忍受,以后的千千万万年归墟一直都还是归墟,你还能忍受多久?外面的世界没有你的痕迹,你走出去在沙滩上踩下的第一脚印,不就又是你的痕迹了吗,没那么难的。“宫霓对着溯光微笑“不过如果你现在不想走,本王也不勉强你,在本王离开之前你要做好决定,走与不走本王都会尊重你的意见。”
溯光点点头,他很想告诉宫霓,不要去墟渊那里是神的陷阱……可是看着宫霓的身影走远,他没有说出来。
与此同时创世之神恭川回到了九天,在归墟又看了一场好戏但是耗费了不少的神力。好不容易把宫霓留在了归墟,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只要她和墟渊中的黑暗之力有了链接,自己就有了一线生机。
为了这一刻他筹谋了多年,铺垫了百年,等了千年。天底下能让他继续活下去的就只剩这唯一一条路了,再没有能救他的力量了。
恭川看着自己手心中渗出皮肤的黑斑“现在我控制不了你,但是总有一天可以让你为我所用,到那时我将会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至尊的地位和永无尽头的生命……”
恭川在自己的创世神宫中他将海神的小新郎的灵魂放了出来。
“你是谁?为何抓本王?”陈嘉懿环顾四周,看到恭川警惕地后退了几步。自己明明在归墟之中,他听见了宫霓在叫他,还没有走到宫霓身边就被一股力量给吸走了。现在看来自己就是被眼前这个人抓走了。
眼前的这个人一身金光,比宫霓身上的还要更亮,但是隐隐可以看到金色中夹杂着一些杂乱的黑色。他很苍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不像是一个老人的眼睛。整个人有一种很强的气势,站在他对面能感受到压力。
“你何德何能以凡人之躯踏足九天。”恭川没有回答陈嘉懿的问题,说话的语气完全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陈嘉懿看了看四周“九天?本王现在在天上?”
“你可打开殿门看看外面。”恭川指了一下嘉懿身后的金色的大殿门。
陈嘉懿将信将疑的走到门边,他回头看了看恭川,一把推开殿门一股刺眼的光直射过来,嘉懿连忙用手挡住眼睛。嘉懿眯着眼睛从指缝中看到了一片金碧辉煌,他缓缓地放下手一个他连想象都无法想象出的景象在眼前展开。
巍峨的宫殿从眼前一直延伸到看不到边的远方,它们全部都是金顶白墙,在一片金光的照耀下恢宏盛大。如果说他看画上看过的盛唐已经是顶峰,这里就是超越顶峰无上的存在。宫殿的上空盘旋着仙鹤和五彩的鸟,嘉懿不认识那种鸟仿佛就是传说中的凤凰。所有一切都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宫殿的上空闪烁着淡淡的七彩光芒,与金色交相辉映更添神圣之感。
“这是……”
“这是九天,是你们日夜仰望的云端,是神域。”恭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层层回音像是穿越千古而来的神的声音。
嘉懿回过头看着他,眼神中的震惊慢慢消失“原来真的有天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