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感受到的阴冷嗜血的杀气果然也是出自他,对吗?
听到黎颜很肯定的叫着他的名字,还说记得他的话,陈砚浓喜不自胜,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黎颜还认不出他,叫他委屈难过,心灰意冷好些天。
现在看来,她的记忆已经都恢复了吧?
陈砚浓扬起头,过分冷白的皮肤,优美脆弱的弧度,他眨眨眼睛,左眼滑落了一滴微微泛红的泪珠,衬得他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
他红唇轻启,色调惊艳的唇瓣细细的颤栗,唇齿间溢出沙哑的声来。
“黎爷,你回来了……”
黎颜心头不由一跳,她似有些感慨的笑笑,“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陈砚浓抿了抿唇,依旧目不转睛,目光炽热的看眼前的人。
可不是嘛。
整整五年了吧……
“黎爷。”陈砚浓又叫了一声,小心翼翼之中说不出的缱绻。
他就像是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匍匐在他的信仰脚下,认真坚定的说道:“只要黎爷喜欢,黎爷想听,我可以这么叫您一辈子。”
黎颜有些促狭,“您?”她恶趣味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有那么老吗?”
闻言,陈砚浓脸上闪过了错愕,很快他紧张而惊慌的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同龄,她又怎么可能老呢?
您是因为,你在我的心上啊……
这么多年……
“噗……好了好了,”黎颜精致的眉目愉悦,摆了摆手,“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紧张。”
她伸出了手,像五年前那样对他伸出了手。
陈砚浓愣愣的看着眼前莹白如玉,指尖透着好看的粉色的手,喉咙发紧了几分。
便听黎颜说道:“你还好吗,能站的起来?”
陈砚浓的呼吸屏了屏,又眨了眨眼,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虚无的幻象。
他抓住了黎颜的手。
像是抓住了救赎。
借力起身的那一瞬间,像是逃离了黑暗,奔向他的全世界,不需要回头。
……
五年前黎颜将陈砚浓从地狱里强硬的拽出来。
那个时候的陈砚浓被这个世界排斥,遗忘,活在阴暗里的老鼠,垃圾堆里的臭虫,红眼的怪物成了他的标签。
他也痛恨这个世界,骨子里能渗出黑来,反社会的人格无时无刻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在彻底被逼疯,彻底绝望之前,黎颜像是光一样的存在出现了。
那么温柔,那么耀眼,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叫人在所不惜。
陈砚浓将世界重新定义。
世界不是他的世界,但黎颜是他的全世界。
忽然觉得,这世界,大概,可能,也许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五年前黎颜消失,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的左眼能看透一些常人看不透的事物。
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她,他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同一张皮囊并不会让他将两人联系起来。
“黎祖儿”是“黎祖儿”,黎颜是黎颜。
在他看来,她们也毫无任何相似之处。
陈砚浓看中黎颜的地方也从来不是皮囊。
所以哪怕他思念成疾,与木偶起舞,木偶也是没有脸的……
……
遇到黎颜之后陈砚浓活得并不浑噩,哪怕她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他有目标的去实现一切,一边静静的等待。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但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陈砚浓并不讨厌等待,等待的时间越长,会让下次遇见的时候更深刻有意义。
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公平。
他受了这个世界那么多不公,第一次赢得公平,代价是失去全世界。
也只有这个时候黎颜不属于这个世界任何人,包括何尊。
他承认他是嫉妒的,深深的嫉妒着,狰狞扭曲丑陋的嫉妒着。
躲在阴暗的角落看着这一切,嫉妒的发了疯。
哪怕他自以为拥有了全世界,也只不过是沾了何尊的光,偷来了那么几天时间。
明明一切都是假的,可他情愿自欺欺人,掏心掏肺的珍惜着。
或许是他太过贪||婪,上帝见不得他厌恶的私生子享有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他带走了他的全世界……
……
目光落在黎颜右手无名指的红钻上,陈砚浓眉眼蚀骨阴翳了一瞬。
黎颜一手抄着兜儿,另一手百般无赖的摆弄着后厨里不锈钢制的东西。
“世事境迁,物是人非。”
“我手底下的人也只剩下你一个,你为什么不离开?”
这个时候黎颜也猜到陈砚浓就是那个在高等部待了五年不往上升的怪人。
黎初还为自己不是年级倒数第一而小嘚瑟了下。
想到此,黎颜不禁摇头有那么几分哑然失笑。
陈砚浓的性格归性格,黎颜却不会小看他。
想当初他们这一群人,除了她这个老大打架最狠之外,就属陈砚浓最疯了。
黎颜很多次都感到奇怪。
陈砚浓明明打架一点不含糊,可在她之前,他确实一个劲的被人欺负,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可怜。
后来她就想通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沉默着爆发,就在沉默着变||态嘛。
受的压迫太多,反抗起来也更加凶猛。
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头野兽。
……
“我不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