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区,破旧的筒子楼的楼道当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自行车,酸菜缸子,杂七杂八。
清早的时候,袁爱红拎着一个袋子回家。
这袋子里装着的是她去市场捡回来的菜叶子,还有几颗发了芽的土豆。
三年前她跟她男人一起下岗了,下岗之后她啥活都干过,可是日子却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加上她男人老高喝酒打牌,赢了喝,输了也喝,喝多了就打她。
袁爱红这三年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觉得要真有地狱的话,她现在的生活估计就是地狱的样子。
可是生活再难,她却并没有想离婚,在袁爱红的思想里干脆就没有离婚两个字。
她是在厂子里认识的老高。
那时候她被几个小混混看上了,拽着她就要往树林子里去,结果正好碰上老高。老高站出来一声喝,还因为她跟这些混混干了一架。
结果他的眼睛挨了一拳,眼睛就被干瞎了一只,另一只眼睛也受到影响,视力下降不少。
本来老高是厂子里的质检员,靠的就是眼睛吃饭的,结果因为这一次受伤直接丢了质检员的工作,被厂子给安排去看大门了。
袁爱红觉得老高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
所以她义无反顾嫁给了他。
因为老高是个好人。
可是好人却并不一定适合过日子,结婚以后袁爱红的日子就不太如意,自从下岗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最近一段日子,老高突然不见了,这让袁爱红感觉轻松了许多,同时也感觉一种更大的不安在逼近。
屋门一开,袁爱红便看到地上有四个信封。
这四个信封上面都写着同样的数字:5000。
这是什么意思?
袁爱红打开一只信封,这刚一打开,就把她给吓了一大跳,这信封里全都是钱。
百元大钞。
她突然明白了这信封上的5000是什么意思了,这写的是信封里的钱数,一只信封里有5000,四只信封就有两万。
两万?
袁爱红的心咯噔一下。
她隐约记得老高有一次喝多了之后好像说过,他要跟别人去干一番大事,他说这年头当好人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去当一个坏人,当大桥老四,当马老三这样的坏人。
她当时并不信,只当老高喝多了酒说的胡话,只不过看到这些钱之后,她才觉得老高并没有说胡话。
可是老高只是把钱塞进门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幡然醒悟了?
袁爱红不知道老高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敢动这些钱,只是将这些信封收了起来,放在箱子最底下,和结婚证放在一起。
与此同时,刘杨在煤球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栋烂尾楼的前面。
这烂尾楼是安北最出名的烂尾楼,被抛下有十来年了吧,据说这楼是大桥老四负责开发的,大桥老四被枪毙之后,这楼就一直抛在这里。可惜了它临江的地段,若是真的盖起来,绝对属于豪华江景房。
“你是说那跟冰棍似的僵尸,是从这里出来的?”
“我的鼻子没出过错。”
“好吧,知道你鼻子灵,走,咱们回去跟牟大额头汇报一下,让她给你记一功。”刘杨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回走。
“你不上去?”煤球问道。
“谁知道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那玩意儿,万一要再来一只,我怎么办?当然是请黑大哥出马啊。”
“我也可以的。”煤球说道。
“别逗了,就你这么瘦,跟个小鸡崽似的,你可以个六啊。”
“相信我,我有师父的。”煤球说道,“我师父会降龙十巴掌。”
“……”刘杨突然想到什么,“你师父,难道是那个郭瞎子?对了,郭瞎子的降龙十八掌,莫非是跟郭靖学的?”
“不是,我师父说过,十巴掌是十个巴掌的意思,是十,不是十八。”
“那也不行,煤球,咱们都是作为这局里特殊引进的人才,可千万不能以身涉险啊。还是叫战斗人员进去吧。”
刘杨说完拔腿就走。
走了两步,一回头,发现煤球竟然没跟上来。
见鬼,这煤球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说了让战斗人员过来的,他非得逞这个能干什么?
自己是不是也要进去啊?
真是见了鬼的。
煤球这家伙是不是到了青春叛逆期了啊。
刘杨一边想着一边往回走,走到这烂尾楼的围墙边上,叫道:“煤球,出来啊,你非得让哥进去找你吗?哥胆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叫了两声,煤球却没有回答。
刘杨叹了一口气。这事闹的。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开始爬墙。
这围墙里的积雪相当厚了,在积雪之上,留着一道沟,这明显就是煤球留下的。
刘杨跳进这道雪沟里,向着烂尾楼主体移动。
到了这烂尾楼当中,刘杨闻到一股相当刺鼻的味道,这味道,仿佛是什么干肠或红肠的味道,只不过有点放得时间长了,带着淡淡的腐败味道。
这烂尾楼当中,有许多的破棉被,破褥子,还有各种杂物,估计这是许多在这里生活的流浪汉留下的。城市这么大,总有些无家可归的人需要找一个庇护所。
而这里没有人管,也没有人收租,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刘杨找到了上楼的台阶,一层层楼往上爬。
这台阶两边都没有扶手,也没有墙体挡着,刘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