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稍微紧张了起来,路晨倒是很放松,他不太相信蒋云说的话。
“松手。”路晨轻声说道。
他自然是希望触发“昨日重现”,这次他没有说得特别小声,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成功,肯定会被认为是对蒋云的敦促。
没想到蒋云果然松手了,路晨眼疾手快,一把捞住那东西。他一看,不过是个磨得十分光滑的核桃。
路晨微带欣喜,这被动技能的触发概率感人,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他是真的被感动了。
伍寻雁和关澜虽然都见识过路晨的“神奇”,此刻仍不免惊讶。而年轻警官,再独辞张宓哪抗狻
蒋云则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尴尬地堆出一个肥硕苍老的笑容:“我跟大家开玩笑的,我这就跟你们走,保证不再耍花招。”
“法律可不跟你开玩笑,你的嫌疑又多加一条,虚构事实,扰乱公共秩序。”伍寻雁冷冷说道。
蒋云锁上门,几人来到楼底。
伍寻雁开始给检查爆炸现场的同事打电话:“老赵,我们先回去了。我刚才听到一个谣言,有人称小区各处安置了炸药,你找人排查一下。”
路晨感叹,伍司长真是个尽职且谨慎的人。
挂掉电话,伍寻雁对路晨说:“我先回警署了。今天早上的受害女孩,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一会儿回去审讯蒋云,希望能有所突破。我刚才发消息说的事,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查。”
路晨明了,伍寻雁指的是查关澜及其父母档案的事情。他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们注意安全。我会尽量加派人手,不会引起你们注意的。”她最后这句话说得比较小声,尽量不让在一旁的关澜听见。
伍寻雁等人离开后,路晨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关澜更安全。按照凶手喜欢在受害者家里行凶的习惯,让她回家显然比较危险。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呢?
这时,关澜轻轻碰了碰路晨的胳膊说:
“我刚才在蒋云家客厅的桌上,好像看到了我父母的照片。”
路晨想起来,客厅的一张桌子上,摆了很多用相框装帧起来的相片。
“你确定吗?”路晨问。
“不是特别确定,我对父母的印象不深,但我觉得很像,而且心里有强烈的感觉。”
“我能问一下你父母怎么去世的吗?”路晨犹豫了十几秒,最终还是问出口。
“他们上班的工厂发生爆炸。”
又是爆炸?路晨一下就联想到蒋云身上,他家里有关澜父母的照片,明显是认识的。虽然也可以理解为纪念,但一个迷恋爆炸的人,跟两次爆炸案都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很难说全是巧合。
他奇怪关澜为什么没有朝这个思路去想。或许事关她的父母,当局者迷,何况一般人很难想象自己的老师是杀害父母的凶手,哪怕是讨厌的老师。
路晨做各种猜测的时候,关澜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会儿,将手机递给他。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新闻报道的截图。
2011年,市郊的一家烟花厂发生爆炸,造成8人死亡,17人受伤。
报道里没有详细的细节,也没有伤亡名单,路晨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问关澜:“你父母跟蒋云认识吗?”
关澜摇头:“我不知道,我记忆里只见过父母一面。”
他看出关澜的表情很犹豫,便劝道:“你不愿意回忆可以不说。”
“我不是不愿意说,只是担心你有重要的事情,怕浪费你的时间。”
“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听你说你父母的事,绝不是浪费时间。”
路晨把话说得尽量含蓄,他当然希望听到关澜父母的过往,以此来确认关澜是否跟案件有关联。但如果要以她的痛苦回忆为代价,他宁愿通过别的方式去查。
“我们找个地方坐吧,也方便我回忆。”
“先离开这里吧,路上你可以慢慢想。”
“我想就在小区里说。”
路晨没有问为什么,直接点头答应。他们找了一条长椅,阳光越过住户楼的顶端,照在他们的脚下。
两人坐在荫凉之下,关澜慢慢开始她的讲述:
“大约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父母把我送到乡下,一个非常偏远的山村,将我交给大姨抚养,让我叫大姨为妈妈。他们一定以为我没有印象,我却清楚的记得,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记忆。
“我大姨是一个命运凄惨的女人,她小时候遭遇火灾,面部烧伤严重,导致她非常自卑,没有嫁出去,她也不愿出嫁,一个人住在老家的旧房子里。
“刚开始的时候,家里的氛围非常压抑。我不愿意叫大姨为妈妈,而且她的脸常常吓得我大哭。她便用头巾紧紧包起来,除此之外对我不怎么关心,虽然不会打骂,但是很冷漠,宁愿自言自语,也不跟我说话。
“后来我长大一两岁,慢慢懂事之后,我们的相处就融洽许多。习惯她的脸之后,我开始叫她妈妈,让她将头巾取下来,我能感觉到,这件事让她很开心。从此之后的时间,应该是她人生里最舒心畅快的日子。
“我十三岁那年,大姨生病去世。临终前,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了很多感谢和不舍的话。最后她说,她不是我妈妈,她知道我肯定早已明白这个事实。我的生母,是她的妹妹。
“大姨说,本来我父母告诉她,千万不要告诉我他们在哪儿。可是大姨担心我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