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设想过安雅县城受灾的严重程度,但当真正站在山顶俯望整县城(如果这还能算是一座县城的话)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心脏都瞬间被揪成一块,特别是听到下方那些幸存的人民群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人间炼狱也莫过如此。
“救人吧……”
陈荆山憋了半天也只有憋出了这三个字。面对如此大的灾难,仅凭他们47个人的力量就如同蜉蝣撼树,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分三步走,大家先在离山坡较远的地方清除出一块空地来搭建帐篷,设置出一个临时安置点出来。
然后把自热米饭都准备上,我们和这些老乡们都一天多时间没有吃上口热饭了。然后再派人寻找干净水源生火烧热水。”
杨不饿率先分配任务定下基调,这时候最忌的就是自乱阵脚。
“我们难道不应该先去救那些被埋在瓦砾下的人吗?”
“救人先救己,现在我们就是底下这群人的主心骨,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最可怕吗?不是泥石流,也不是饥饿伤痛,而是失去希望。
我们现在就是他们的希望,只要我们要好好的,一个都不能出事,让他们看到生的希望,看到我们的力量让他们相信我们,才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所以必须先保证有干净的水源和安全的安置点。”
杨不饿这一套说辞确实有点令人寒心,但却是最有道理的。自古以来面对灾难都是必须遵从救人先救己,救民先救官的原则。
现在杨不饿要先把自己这47个人的安全先给稳下来,也就稳住了国家的公信力,稳住了人民群众对国家的信任。
于是乎,在杨不饿和陈荆山的带领下,这47个战士挑选了一块远离废墟的地方安营扎寨,把身上所携带的帐篷都很快给支撑起来。至于水源,他们很快的找到一口幸存下来的老井,这让一直担心的杨不饿大大的松了口气。
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自热米饭的香味已经开始弥漫开来,而由姚兵带队召集过来的群众则由陈荆山带着几个士兵分发食物。
由于物资实在是太过有限,所以每个人也只能分到半碗不到的量。而在杨不饿的强烈要求下,每个战士的分配的食物却是足额的。
“我不吃!凭什么我们就能躲在帐篷里大口吃饭,而那些灾民却只能有半碗果腹!”
“对!我也不吃,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做阿爷的。我们要把手里吃的都分出去……”
帐篷里的战士们端着手上的米饭听着外面的哀嚎声,这如何能让他们吞咽得下。在几个刺头的带动下,战士们纷纷都坐不住想要冲将出去。可就在掀开帘子的时候却发现,杨不饿其实一直都站在外面。
“都给我回去!5分钟之内把你们手上的食物全部吃光半颗米都不能剩下!”
“凭什么听你的,在华夏,那哪有老百姓饿肚子,军人吃撑着的道理!听清楚了,我王猛是来救人的!”
还是西部战区那个刺头,粗犷的身材加上那一脸落腮胡子,添着这性格确实当得起名字里这个“猛”字。
“凭什么?就凭我肩膀上比你多了颗星!还是个侦察兵呢,难道就不知道战场上伤敌一人胜过毙敌一双的道理吗?
你告诉我,从昨天开始你的肚子里有没有塞过一粒米!你自认为伟大要把这饭让出去,那么要是在这趴下了,要连累多少战友照顾你难道心里没点数吗?到时候究竟是你来救人还是人来救你?
听着,收起你们的慈悲心,现在是战时,我需要绝对的服从,要是再让我知道有谁在队伍里头瞎捣乱,老子不介意干掉你!告诉你们,狼牙在特殊情况下可是有死亡指标的!”
杨不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露出的森寒杀气彻底的震慑住了众人。特别是王猛,在某一时刻,他真的认为面前的这个家伙当真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知道自己已经吓唬住这些人,杨不饿见好就收,丢下一句5分钟集合后转身就走。
再不走不行啊,这吹牛吹过头了,待会是要崩的。什么死亡指标,吹得好像自己拥有杀人执照似的。
5分钟后,所有战士皆已全部集合完毕,而后面跟着的则是一些被集合起来的没有受多大伤的青壮年。
“陈连长,时间紧急,我也就不客气了。”
杨不饿这时候算是真正的接过陈荆山的指挥权,因为在临阵指挥上,不因年龄他确实比其出色得太多,所以也就当仁不让了。
“同志们,接下来我们将对埋在废墟之中的同胞开展救援。由于我们的人手实在有限,而这受灾的范围又太过大,所以我们第一个原则就是优先救活的。
以三人为一小组,每个战士搭配两个群众在整个县城的范围内搜索,只要发现废墟下有活人的迹象马上就地展开救援,搜索目标优先放在三个学校。
陈连长你带另外余下的妇女老人留在营地里收治伤员,多烧热水保证清洁……”
在有序指挥的安排下,原本无头苍蝇一样的混乱场面得以发挥出应有的效率。只是缺医少药,这大量的外伤骨折患者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怕是会造成感染。
而姚兵和张小凡在杨不饿的示意下却是带着两个战士在偷偷的在偏僻处挖坑,这是他最不愿意使用的步骤,但这个步骤却是必须的。
人或者动物的尸体在死亡超过48小时后就会开始散发尸臭。这是在正常温度下的腐败时间,可这一经雨水浸泡,这腐败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