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上带着坚毅,带着刚强,这样的女人,这样纯粹的爱情,是个男人,都会被感动吧?
“真是伟大的感情,真是贤惠的夫人,薛语嫣,你便真的这么在意慕容弃,在意到明知道他每日每夜里陪伴着的是另一个人也不恨不怨?在意到自己的丈夫在自己身怀有孕的时候,沒有在身边保护你,反而是你的情敌威胁到自己的生命也不怒?”
他表面上是在打抱不平,实则,心底却是憋着一口难以下咽的恶气,薛语嫣这样大度,这样贤惠地爱着慕容弃,那个人,是不是便是因为这样,才会与薛语嫣上床,才会与她有了一个孩子?
“是你先放开的手,让他娶了我的,现在,你的怨,你的恨,又从何说起?”
薛语嫣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毫不在意地拨开脖颈处的长剑,君天遥这样的武功,若是有所防备的话,她是沒有办法使用自己的毒术的,沒有出其不意的毒术防身,面对君天遥,俎上之肉而矣,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有些人,明明身边有最珍贵的宝物,却弃之如敝履,将宝物推给别人,等到身边一无所有的时候,又想起那被自己抛弃的人了,又开始怨怪起别人來了,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有什么资格去恨慕容!”
薛语嫣的柳叶眉微微上挑,三月春风裁剪的柳叶,化为了寒冬腊月的利刃,沒有一丝避忌地面对着君天遥,面对着这个此时此刻掌握着自己生死的男人。
君天遥唇边灿烂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恢复了记忆,自然记得很清楚,是自己先放的手,是自己在慕容弃等待着的时候,率先离开,是自己,选择了给那个人一个幸福的,正常的人生。
薛语嫣脸上沒有得意,君天遥被他说中心事时脸上的痛苦,于她,沒有任何的所谓,小心地站起了身子,在身上披上了一件外袍,晚风的冷涩被阻挡在袍子外,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所以,她必须要时刻保重自己。
“我后悔了……”
他的脸上,沒有了那虚伪甜蜜的笑,化为了真实的冷然,眼睛刻意放慢了动作似的,一点点向下移动,移动到薛语嫣腹部的隆起上,瞳孔微缩,里面是满满的,不能,也不愿意抑制的恶意。
薛语嫣的手,,猛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这是他的亲生骨血!”
她玉白的脸上现出一点薄薄的晕红,宛若胭脂玉寇一般,动人心弦的美丽。
“我知道!”
君天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异,他的手,拂开薛语嫣紧紧护着腹部的手,筋骨分明的大手,覆在了薛语嫣的腹部,耳边,似乎能够听到女子急促的一声声喘息,那是掩盖不住的慌张。
五指蜷缩着,只要一使力,只要轻轻的,这么不经意的一下子,那个孩子,那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孩子,便会彻底地化为一团血污,自女子的身下流出。
君天遥以为自己的表情定然是嗜血的,殊不知,他的眼底,是一抹挣扎,还有一丝隐隐的艳羡,那是,属于慕容弃的血脉的延续。
男人与男人之间,永远不会有生命的延续,慕容弃,定然是期待着这个孩子的吧,孩子若是生下來,也许,会有着慕容弃那样清冷的眸子,会有一双浓黑的眉,长大了,也会有无情又多情的薄唇,这个小生命,会是一个玉雪可爱的,最最精致的娃娃。
可是,这个最最可爱的孩子,他的母亲是薛语嫣!
君天遥的眼中,锋芒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