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小床,一向只躺了我一个人,今夜,我想和你一起睡。”
可是……
秦诗琪瞪视着被她坐下身上的“床”,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玄。
它能躺得下两个人吗?
“它很结实,躺下來就知道了。”殷戈鸣笑容满面,透进來的月光,把他的脸照得格外清峻。
一拳就能把它打到折断的边缘,这样的床能跟“结实”沾上边吗?
秦诗琪无比怀疑,看到冷俊珹已经扯下了领带,才终于确定,他并不是开玩笑。
可是,就算她以前住的那个“鸽子笼”,好像也比这床宽上二十公分了吧?而且那时她还是一个人睡的,现在再加上一个人高马大的他……
“我搂着你,不会摔下去的。 ”殷戈鸣笑。
可是那笑容,也盛着一腔苦意。这一阵子,他忙得脚不沾地,并不因为是海南之行积下了无数公事。而是,在彻底地清查冷俊珹。
秦诗琪无奈地侧身躺在他的怀里,结果,两个人挤成一团,当然是密不可分。秦诗琪担心地看着身下的床,有点担心它会半途夭折。还好,虽然做工粗糙,底子不厚,韧性倒还不错,在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以后,居然并沒有寿终正寝,也算是奇迹了。
殷戈鸣的心跳,平稳而绵长,很体贴地把她抱在怀里,而且她是睡在靠里的一侧。秦诗琪试了一下,觉得除非床本身断了,她应该是沒有掉下去的危险,这才放心地入睡。
第二天醒來,小床的威力便显示了出來。秦诗琪动了动腿,麻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殷戈鸣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真好。”
好吗?秦诗琪立刻戳穿了他的伪装:“恐怕是腰酸背痛了吗?”
殷戈鸣的脸上有些尴尬:“看來,下次要把木屋搭得大一些,别的倒沒有什么,我们睡觉的地方,总得做张又长又宽的……”
秦诗琪拿手里的枕头扔他:“也不知道这些床铺是几时的……”
“放心吧,上次你被我……我们的孩子掉了以后,我來过一次,这些都是那时候换上的,不至于会捉出两只蟑螂來。”
秦诗琪被勾起旧事,已经结疤的伤口居然又是一阵微微的刺痛。侧头看他神色,一扫昨夜的颓然之气,又激起了昂扬的斗志,心里安定不少,跟着他上了汽车。
看着密密树缝里,偶尔透进來的几抹阳光,忍不住感慨:新的一天,又到了。虽然睡得骨骼发痛,但是睡眠的质量却特别的好。
他们联床夜话,大概到了凌晨三点才睡下,可是一早起來,仍然精力十足。也许这是大自然对于人类的慷慨赐予。
回了公司,一切沒有什么两样。她的工作还是那样子,他的那些沒有纳入威尔迪集团报表的所有子公司,她都沒有相关的资料。因此,也就无从猜测起。
冷俊珹被调往欧洲业务部,可能还不知道殷戈鸣调查他的事。
基于朋友的立场,她似乎应该告知一声。可是他做出这些事,又让她觉得心寒。何况,她不知道,向冷俊珹的通风报信,是不是构得上犯罪。
几次拿起电话,终于又放了下去。
她最终的理由倒不是怕犯了泄露商业秘密的罪,而是怕……怕辜负了殷戈鸣的信任。
殷戈鸣和邹饮恒商量了几次,都不知道拿冷俊珹怎么办。
“也许他只是怕你在威尔迪之外造小金库,所以才把那些资金想办法抽走。毕竟威尔迪才有他的份,而那些公司,他可是一点边都沾不着。”
邹饮恒冷静地分析。
“如果他认为我背弃沈家会令威尔迪受损,也该在近期才开始行动。”殷戈鸣一下子就打破了这个个假设,“那时候,我和沈馨妍的关系,一直都这样不冷不热,还沒有來自沈家的压力。”
“但是,我倒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这么做的动机……十个亿,可不是小数目啊!”
邹饮恒摊了摊手。
“而且他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宁可让我以为他不争气。”殷戈鸣苦恼地用钢笔敲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一直表现得对商业不感兴趣,那个选修课,还是被我逼的呢!”
“自从他去了英国,还真不知道他想些什么。”邹饮恒耸了耸肩,“反正是你的家务事,我插不了手。”
殷戈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