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殷戈鸣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能够等上六个月吗?”
每多等一天,都几乎让他五内俱焚。
六个月……怎么可能!
秦诗琪穿过阴暗无人的黑巷,感谢今年的秋天來得特别的早,穿着风衣还不会十分显出身材。顺着阴森狭窄的楼梯,她小心地扶着扶手往上走。台阶有些高,拖着双脚往上抬,觉得脚有些酸。
最近的脚踝有些浮肿,她有些担忧,想去医院看看,却又怕被找出來。
不管是田中次郎的人,还是殷戈鸣的人,她都不想。扶手是那种老式木制的,和整个楼道倒十分相称。只是靠上去的时候,“咯吱咯吱”地响起來,让秦诗琪有些担忧。
要不要换个地方呢?
秦诗琪微喘着气坐到沙发上的时候,努力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这栋大楼的建成,已经有些年头。墙上那个大大的、血红色的“拆”字,注定了继续存在的年头,不会太久。挑中这处“贫民窟”,就是因为哪一方都想不到她会窝在这里。
虽然地方是简陋了些,但周围的住户都是外地人,招租退租都很频繁,谁都不会注意这里突然多了一个生面孔
而且这里的房间是朝南的,采光还不错。平时沒事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放一张cd,音量开得很低,舒缓地飘到阳台上。
第一次做母亲,她还是有点战战兢兢。
所以她搬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附近的书店。几乎把《育儿宝典》之类的书,都一股脑儿地抱了回來。整个房子只有四十來平米,但她一个人住正合适,不显山不露水。
她严格地按照上面的食谱做自己的三餐,不仅要保证自己的营养,更重要的是保证宝宝的营养。
看着遥远的威天大厦,虽然不是本城最高的建筑,但就高度而言,还是数一数二的。
大厦顶部的避雷针,在黑夜里一闪一闪,让她的心里觉得温暖。她甚至不敢订阅报纸,作为民工的聚集区,突然來一个知识分子样的人,还是有点不伦不类,而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以,她去超市的时候,会顺带买一份,而其他的时候,就只是凭着一部老式的电视机,收看着关于殷戈鸣的点点滴滴
她觉得温柔和缱绻的记忆,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沉睡休憩。每当天气晴朗的时候,她就会想到和殷戈鸣在阳光下牵手漫步的情形。而当阴雨绵绵的时候,她又会想起和殷戈鸣在房间里的缱绻浓情。
一丝一缕,都脱不掉她与他的纠缠。
哪怕,他不在她的身边。
她甚至发现,离开他一定的距离,反倒更觉得这样的爱情和yù_wàng,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强烈。只要一天沒有在报纸或者电视里听到他或者威尔迪的消息,她就会失神地瞪到白云的深处。
她一遍遍地念着童话故事,不管肚子里的宝贝,能不能听得懂。
cd的音乐,她选择的都是舒缓的夜曲。
缠绵的乐音,却往往把她带进那个餐厅,殷戈鸣亲自为她弹奏的那曲歌。只因为每天听着的钢琴曲,就这样把殷戈鸣的气息,留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却只留着她自己的那颗心,独自的缠绵缱绻。
睡到半夜的时候,偶尔会被梦惊醒。
她摸着那个永远被她关掉的手机,几乎想要立刻拨一个电话给殷戈鸣,哪怕听到他的声音也好。有一天,她在顺带买回來的报纸中缝里,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
“琪:倦了就回來。”
甚至沒有落款,却让秦诗琪泪盈于睫。这是一份当地的报纸,想必殷戈鸣也知道,她不会离开a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