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和他一同起了床,吃过了早餐以后,送他到老宅的门口。殷戈鸣比冷俊珹和邹饮恒晚了一步走,也许是为了想多一刻的时间与秦诗琪相处。上车之前,他重重地搂了一下她:“晚上等我回來。”
“好。”秦诗琪浅浅地答,这似乎并不需要她做选择題。
被困在老宅,她还有什么机会不等他回來呢?
当然,这样的等待,让她心生甜蜜。远远的,看到坡体上的花开得正盛。艳华浓彩,红霞灿烂,半天才看出原來漫山都是那种玫红色的映山红,间杂着几朵野菊,却要显得清淡多了。
头顶上,是一树又一树的浓碧宽叶,仿佛是知道它们留在枝头的时间不再长久,所以拼了命地把绿,也绿得妖冶沉浓,明媚鲜妍。
殷戈鸣的电话打回來的时候,秦诗琪正在检视殷戈鸣的cd盒,哭笑不得地发现,每一张都是她留在小屋的翻版。
包装纸还密密地封着,显然殷戈鸣并不听这些,完完全全只是照着她的音乐单“复制”了一份而已。心里觉得又是酸楚,又是温暖,竟忘了塞进一张,只是半蹲着发呆。
“秦小姐,大少爷的电话!”管家的声音大得像哄钟一样,秦诗琪急忙答应了一声。
“书房里有分机,走慢一点!”郁伯看到她出现在楼梯口,急忙提醒了一句。
“哦。”秦诗琪急忙再返身走回去,书房的门半掩着。
“诗琪!”殷戈鸣的声音,隔着电话线,听起來带着几分温润的水意。
“嗯,戈鸣,有事吗?”
“什么话,沒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殷戈鸣笑着责备,“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昨天才把你接回來,我还怕是自己做梦做到的呢!”
“呃……”秦诗琪很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到现在,都缺乏一种真实感。
“今天,我早点回來陪你。”殷戈鸣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从她的头,问到宝宝,才挂断了电话。
秦诗琪轻轻地把听筒放到座机上,脸上还漾着微笑。
白云像柔软的棉花,徜徉在湛蓝色的天空里。秋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进來,还带着和煦的温暖味道,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
回來,真的很好。秦诗琪正要走出书房的时候,忽然心里一动,又返回到书架前。
架子上,企业管理和医学专著,占了大半个墙面。
看來,殷戈鸣虽然一直在商海里打拼,并沒有忘记自己热爱的本行。书架上的那些医学专著,有几部还是今年刚刚出版的。
她忍不住出神地想,如果殷戈鸣沒有被迫接接手威尔迪,而是顺利完成学业,是不是现在正穿着白大褂,酷着一张俊脸,指示着一票花痴护士,准备着下一台的手术呢?
以他的水平,应该是手术连台吧?
她看着书脊上的书名,每一本书都被殷戈鸣保存得很好,几乎还像新的一样。秦诗琪的目光,在几排医学书中间不断地逡巡着。
忽然,她眼色一亮,抽出了一本足有辞海那么厚的书,,《脑科,,最新病例报告》。
她的手指,有些微微地发白,竟然深吸了两口气,都沒有勇气打开书的封面。
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有什么,逃避绝对是一种最差的方法。
眼睛落在浅蓝色的封面上,她终于鼓足了勇气,翻看第一页。前言翻阅完毕,她有些心急火燎,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头痛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脑肿瘤?脑水肿?脑肉芽肿?脑……
一大串的名词,看得她脑袋发晕,忽然想起那张ct的影像报告,至少会给出一点半结论性的意见吧?
可是殷戈鸣当时就直接拿走了,不知道他放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