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泉今日并没骑马,而是跟顾雨萼一起乘车。顾雨萼心思细,便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像是有些话要跟她说似的,因问道:“家里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沈林泉沉默一会儿,道:“也没什么大事。廖家人今日已离京回老家去了,廖思思也跟着走了。”
顾雨萼吃了一惊,漫说廖家来京就是为了投奔沈府,便是寻常远亲来了,也断没有在寒冬腊月再往老家赶的,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看沈林泉的样子,似乎也不想说,顾雨萼便也不追问,只道:“走得急了些。”
沈林泉半晌才道:“走了便好。这几日祖母和婶娘怕是心情会有些不好,祖母倒还好说,婶娘怕是会有些难听的话,你只当没听见吧。她总是长辈,对起口来你还是吃亏些。”
顾雨萼点点头,一时心情不好,便不想说话,想起在娘家过得这几天其乐融融的日子,心头便升起一股无力感,低头靠在车壁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却觉沈林泉坐在边上,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我知道你委屈,只是婶娘就是那副性子,当年母亲也没少生气,先忍她几年吧,过了这几年,我们便也到京外住段时日。”半晌忽道:“你六岁那年曾生过一场大病?”
顾雨萼心头一跳,只道:“小时候淘气,大冬天的去玩冰,得了场风寒,后吃了普济寺的药才救了过来。母亲原不信僧道的,从那后倒成了普济寺的信徒,每年香火银子不知道捐了多少。”
沈林泉抚着她肩膀,道:“从那后可曾做过什么怪梦不成?人说小孩子最容易吓走了魂。”顾雨萼笑道:“那不过就是一说罢了,好了之后也就那样,倒是冬日里比别人更怕冷些了。”沈林泉也就不再问,俩人一路沉默回了沈府。
等俩人去宣云堂拜见,果然廖老夫人只说身子不适,已经躺下了,并没见着。沈林泉似乎早就料到,也不问请没请太医,只携顾雨萼一同出了宣云堂,及至蜂腰桥,便道:“我还要去书房一趟,你先回去歇着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回去。”顾雨萼点了点头,先目送他走了,这才折身往自己院子去。
等到了屋,先换了衣服,便让人上了热茶,叫人把留在府里的春分叫了过来。春分素日便心细谨慎,见顾雨萼叫她,便知有事要问,忙撂下手中活计,跟绿如进了里屋。
顾雨萼喝了口茶,道:“我带来的人里,除了你紫苏绿如姐姐,最器重的就是你,这才留你看家,想必你也不会是睁眼做瞎子。我不在的这几日,府里都发生了何事?”
春分想了想道:“小事小姐想必不想知道,大事奴婢也没打探的很清楚。可前晚表小姐被衣衫不整地从外院抬了回来,府里闹了一晚上,今日一早,便随家人一起回溪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