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如点了下她脑门,笑道:“看你这番话嘱咐的,就跟明天就出嫁似的,怎么就恨嫁到这份上?”
紫苏红了脸。啐了她一口,给顾雨萼准备午饭去了。
晚间沈林泉回来,先去给廖老夫人请了安。也不愿往外院书房去,直接回了自己院子。顾雨萼还如往常一样,伺候他换了衣服洗了手,又让人端了滚烫的红枣姜茶,让他喝了去去寒气。这才吩咐人摆饭。
沈林泉穿着烘好的家常衣服,坐在铺了鹅绒垫子的椅子上,闻着暖暖的屋子里一股清甜的果香,只觉得岁月静好,却知道自己肩头担子更重了些,这一世。他一定要让身边的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没有鲜血,没有颠沛流离。
见顾雨萼静静地在一旁坐着针线。沈林泉道:“今日我特意绕到收粮的几个地方看了看,听诚王说,收粮收的顺利得很,只有几个小地痞流氓捣乱,不知是不是七王派来试深浅的。南边那边也派人过去了。都是皇上亲自选的高手,又给两江总督刘世昌下了密令。保住粮食该是万无一失了。”
顾雨萼笑道:“这便好。其实也用不着一粒粮食都不往外放,有了饵才好钓鱼。”
沈林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故意给七王留些粮食让他来收,以便查出他银钱去向?”
顾雨萼摇头道:“这也可以,只是我说的倒不是这意思。七王要粮,无非就是养兵,不管他收到多少粮食,断没有囤着的理。上次你也说,粮市上没大笔动向,可见七王为人奸猾,那粮食定然是散户分成小批买进,一点点的运过去了,账面上很难追踪。倒不如把朝廷收到的粮食撒些出来,让七王得手,再派人紧盯着这笔粮食,粮食的最终去处,必然是屯兵的地方。就算不能一网打尽,总能端掉一些。”
沈林泉拍了下椅手,站起来道:“你说的极是。我这便去和诚王商量,这个局还得布置精巧些好,七王狡诈的很,若有丝毫破绽,恐怕就会前功尽弃。”说着,便要起身出去,忽又停下道:“咱们这院子,正房有五间,不如明日就收拾出一间来做书房,我看你带来的书不少,总在睡房里也不像样。有了书房,把外面书房挪进来,我也不用到外院读书了。”
顾雨萼也不拦他,只起身拿了件斗篷给他,道:“外面天冷,披上吧。诚王应该还在国公府住着,你们说话,便去我大哥那边吧,小心些好。若商量晚了,便在那儿住下,天怪冷的。”
沈林泉捏了捏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你先歇着,不必等我。”顾雨萼笑了笑,帮他系好斗篷,送了他出门。
因沈林泉不在家吃,饭菜多了好些,顾雨萼便让紫苏绿如在旁陪她一块吃。
绿如大咧咧地惯了,也不推辞,斜签着坐了,挟起筷子炸银鱼,笑道:“这个东西要有酒才好吃。”
紫苏啐道:“瞧这个脸皮厚的,就这么坐下吃了不算,还要酒呢,也不嫌害臊。”
顾雨萼笑道:“她倒是提醒了我,这天气喝酒不是正好,今天厨房也知事,正好有锅子。紫苏你去把咱们藏的惠泉酒拿来,烫热了喝正好。”
紫苏见她说了,忙起身去拿酒,又准备烫酒的东西,连带姜丝梅片一块端了来。
顾雨萼一向善饮,只是守着规矩,从不敢多喝了,今日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又没有外人在场,也就有些放任,更兼绿如也爱酒,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便喝了起来。紫苏在边上看得担忧,却又劝不住二人,只好找了醒酒石备着。
沈林泉回屋的时候,就闻到满屋子的酒香味,顾雨萼红云满腮,抱着枕头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