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见到此人却是喜出望外,忙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曾想今日能见到沈兄。可也是随家中长辈出来作客?"原来此人正是上次帮顾宇明石磊两个打架的沈林泉。
沈林泉朝他点点头,道:"我也不曾想今日能遇见石兄弟,也是意外之喜了。来时先已见了顾兄,正在此等他。却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石磊忙给二人介绍。沈林泉点头道:"原来是赵将军府上,想来必是身手不凡。只这爱武之人,若遇同道,自是忍不住切磋一番,却不知赵兄何故不愿?"
此话问的有些书呆气,赵武均却只笑道:"在下也不过跟着家父学了些拳脚,只为强身健体,哪里就敢谈论武学之道?沈兄过誉了。"
沈林泉目光微闪,正要答话,就见顾宇明已经回来了,同来的还有另一位公子,却也不是外人,正是顾家大夫人杨氏的娘家侄子,名唤杨坚的。几位少年忙又相互见过,序齿称呼,不在话下。
却说这边顾雨萼姐妹几个带了客人去了园子,因石蕊乃是常来常往的,顾雨萼便着重招呼着赵家表姐。只她们小姑娘有甚话说,也不过是可曾上学,平日里作何消遣之类。一时行至迎曦轩,顾雨萼便招呼大家进去歇歇。因早知今日宴客,必是要用园子,因此轩内坐褥并茶水点心是一应具备的。
大家团团坐下,顾雨萼便问起赵晨随父在颍州任上之事。原来这颍州地处西南,与赤霞国接壤,算是周朝的边垂重地,风俗自也不同京城。顾雨萼虽说是因怕冷落了赵晨,这才找些话来说,却也真心想知道些京城之外的事。
赵晨于颍州长大,初到京城,行事不免拘谨,生怕被人耻笑她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今日见了众位姐妹,虽是性格各异,可喜并没有那狂妄轻浮之辈,便也就放开了些,讲起了在颍州时的趣事。正说到赵晨陪着父母哥哥去逛易市,见许多打着联垂的蛮子,卖些蛇胆蝎酒等物,就听石蕊咦了一声,道:"四表姐,你可是哭了?"
顾雨萼忙转头去看顾雨芳,可不是红了眼圈。顾雨萼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顾雨芳缘何今日如此反常,想来定是思念父母兄长了。原来顾家二老爷顾律,正外放颢州。这颢州说起来与颍州相隔甚近,虽不是边境,也是西南,颇有蛮荒之意。顾律夫妇原本带了子女上任,谁知顾雨芳到了颢州,竟是日日生病,遍访名医都不见效,后还是位游方和尚道,这是顾雨芳生来受不得瘴气。顾律夫妇无法,只得送了女儿回京,果然进了京,病也就好了。算起来,顾雨芳也离了父母二年有余,今日听赵晨提起父母,她焉有不伤心的?
知是这个缘故,顾雨萼却怕顾雨芳脸上挂不住,又怕赵晨心中不自在,忙瞪了眼石蕊道:"偏你眼尖!想来四姐姐定是被那柳絮迷了眼,或是花粉呛了进来。"边说边要丫头去关窗。就听轩外一个男声道:"姑娘家家的,哭便哭了,又不丢人。"却是石磊。
说话间,便见另有四个少年走了进来。顾雨萼见除了自家四哥,另外三人中有两个业已见过,只不知另一位是谁。就见那位公子身着读书人常穿的淡蓝色长衫,腰间束一玉带,外只披了米色?子,面如冠玉,鬓若刀裁,说不出的丰神俊朗,只一双眼睛却盯住自己,不由得顾雨萼有些心惊。那人见顾雨萼神情大变,似是感觉到自己无礼,忙垂下头去。
这时代的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变态,大家也就彼此报过名姓,顾雨萼才知,这便是帮自家四哥打过架的沈林泉,却不知他刚才看自己那一眼是何用意。顾雨芳见有人进来,也就恢复了常态,神情却有些不振。顾雨芙因有杨坚在场,颇有些不自在。石蕊倒还是那副样子,对石磊道:"你刚又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姑娘家就该哭哭啼啼吗?"
石磊自知说不过她,便不接话,只对顾雨萼道:"我刚就想问你,上次蕊儿不过小风寒,你吃的玩的送了一屋子。怎么我受了伤,你连问都没问一声?"顾雨萼对他早就无睹,只道:"你那点小伤,自己都未必当回子事,我兴师动众地做什么?"又转身对杨坚行了一礼,道:"杨家表哥,絮絮姐姐今日可到了?"杨坚忙回了礼,笑道:"也来了,想是随着母亲在老太太跟前。"顾雨萼便吩咐小丫头去传话,请杨若絮到迎曦轩来。
这边石磊见顾雨萼不理他,也不以为意,只转身与沈林泉说话。
就听沈林泉道:"这迎曦轩设计倒是着实精巧,可惜墙上无字,未免煞了风景。素闻顾家族中,人人诵读诗书,还出了文采斐然的探花郎,顾兄何不即兴作诗一首,也全了这憾事?"顾宇明哈哈大笑道:"要说耍耍刀棒,我虽不是高手,勉强也能献个丑。你要说作诗,只找我家大哥去吧。"
沈林泉便也笑道:"顾兄重武轻文,倒也不是罕事,贵府原是军功。但想来轩中这几位姐妹,文采应是了得,何不今日就赋上几首,也是雅事。"石蕊先就撇了嘴,道:"好好的出来玩,谁耐烦做什么诗?又不是去学堂见夫子。"顾雨萼忍住笑道:"这话很是。我等才疏学浅,闲来识几个字,也无非为了解闷。作诗之事,还是交于你们男儿便了。"石蕊亲热地拉过顾雨萼,道:"你就是个有见识的。为了个才女名头愁歪了脸,我才不干。"
沈林泉听了顾雨萼的话,面色却是一变,抬眼打量着她。顾雨萼感觉到他的眼神,心中甚不舒服,因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