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壮着胆子,凝聚起了全身的力气问道:“你是谁?”
“我吗?”云秋水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摸着手边的长剑介绍道,“我不是飞垣人,是从一海之隔的中原昆仑山跑过来的,这是我的剑灵,我常听师门提起这座海外仙岛,就趁着这次下山游历跑过来转转,听说这附近有一个尊异族为神的神教,叫什么……白教的?我见惯了人,反而是对你们这里那些异族人特别有兴趣,所以就过来想找一找,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呀,刚才那地方看着不能住人,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白……白教!”岑歌发出了一阵低呼,本能的阻止,“白教你不能去!教主和大司命都不喜欢人类,就算你不是飞垣人,他们也会赶你走的。”
云秋水眨着眼睛,满眼都是清澈如星辰的光芒,想了想,勾起一抹清丽的笑:“我不信,我就要去看看。”
然后,她就真的一个人跑去了白教,他们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果然见她还没走到登仙道就被人赶了下来,再上去,又被驱赶,一直赶了三天,才垂头丧气的又回来了。
但她一直没有放弃,就在雪原附近徘徊,两个孩子也乐呵呵的跟着她,听她说起遥远中原的故事。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个月,师父是在某一天在雪原的一角发现了一种水红色不知名小花,惊艳于这样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出这么美丽的花儿,师父每天都会专程抽时间过去照顾花儿,她就是在那时候意外撞见了当时的教主迦兰王,或许真的是缘分天注定,素来性子难以揣摩的教主对师父一见钟情,力排众斥,不惜换掉时任的大司命让师父一人接掌这个位置,甚至最后,还违背白教的祖训,娶了她为妻。
她原以为那应该就是幸福的开端,教主和师父恩爱有加,她和哥哥也终于有了安身之所,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才是悲剧的初始。
师父很快便有了身孕,像所有的母亲一样,会坐在舒适的靠椅上轻轻的晃着,用手扶着小腹自言自语的和未出世的孩子说话,有时候还会让他们一起过来,那般简单的开心,是她此生再也没有过的。
“阿青,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呀?”有一天,师父忽然拉住她问了这个问题,那时候也不过两个月的身孕,她似乎已经开始在为孩子的名字而苦恼,手边放着几本中原的古诗词,翻阅许久都找不到合适的字,嘀嘀咕咕的抱怨道,“我想了好多女孩的名儿,要是个男孩可怎么办呀?”
“师父想要女孩吗?”她在云秋水身边坐下来,轻轻摸了摸还不明显的小腹,偷笑道,“还是男孩好吧,师父和教主都那么好看,若是生个女儿貌若天仙,一定要被坏人惦记着,不如生个男孩,去祸害别人家的女儿!”
云秋水果然被她逗笑,拖着腮想了好一会,忽然望着雪湖说道:“水清而深……如果是个女孩,就叫‘潇’吧。”
那时候的岑青愣愣看着并没有水的雪湖,也不明白师父为何忽然就定下了这个字,好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注定,无法解释。
思绪到此赫然而至,再往后则是无穷无尽的悲痛,让她一秒也不愿意多想。
“为什么杀她……你为什么杀她?”岑青的眼眸骤然染上一层血霾,奋力扬手用尽全力甩在朱厌脸上,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阿青!”赤晴连忙按住她,将崩溃的女人强行从朱厌身上拖走,明溪凛然神色,眼神忽然黯淡,半晌才对迦烨低道命令,“带走,别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