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岳不群与令狐冲两人出剑相斗之时,岳夫人就已伤心欲绝,但见得丈夫突然使出这三招来,心头自是大震:“当年两宗同门相残,便因重气、重剑的纷争而起。师哥是华山气宗的掌门人,现在居然使用剑宗的绝技,岂不令人耻笑吗?
他既用此招,自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但他的剑法并非冲儿敌手,早已昭然若揭,又何必再苦苦缠斗?”岳夫人有心上前劝阻,但此事却是事关重大,并非单是华山派一派之事,她只能手按剑柄,忧心如焚。
岳不群抽出柱子中的长剑,而令狐冲却低着头说道:“弟子不是您老人家的敌手,咱们就不用再比试了吧?”
岳不群冷哼了一声,算作了回答。
任我行道:“他们师徒二人动手,没法分出胜败。方丈大师,咱们这三场比试,双方就算不胜不败。老夫向你赔个罪,咱们就此别过,你看如何啊?”
岳夫人暗自舒了口长气心道:“这一场比试,我们明明是输了。任教主如此说来,总算是顾全到我们的面子,大家就这样算做平局,那是再好不过了。”
方证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任施主这样说来,大家都不伤和气,足见他见识高明,老衲自无异议……”
左冷禅忽然插口说道:“那么我们大家就任由这四人下山,从此为害武林,屠杀无辜百姓吗?我们就任由他们的双手沾满天下千千万万人的鲜血,任由他们残害忠良吗?岳师兄,以后你还算不算是华山派的掌门人了?”
方证迟疑道:“这个……”他想说这个真没有这么严重吧?再说胜负已分,我们又怎能如此纠缠不清?
再看岳不群,已经绕到柱后,挺剑向令狐冲刺去!令狐冲闪身避过,数招之后,二人又已斗到了殿中心了。岳不群快剑进攻,令狐冲同样是或挡或避,场上又成了缠斗闷战之局。
再拆上二十余招,任我行笑道:“这场比试,胜败终究是会分的,且看谁先饿死,再打得七八天,相信便有分晓了。”
众人都觉得他这番话虽是夸张,但如此打法,只怕几个时辰之内,也的确是难有结果了。
岳不群却似一句话也没听进耳中一般,他提剑刺出,令狐冲向左闪避,岳不群侧身向右,长剑斜挥,突然回头,剑锋猛地倒刺,正是华山剑法中的“浪子回头”。令狐冲举剑挡格,岳不群剑势从半空中飞舞而下,却是一招“苍松迎客”,令狐冲挥剑挡开。
岳不群刷刷两剑刺出,令狐冲一怔,赶忙急退两步,他不由得满脸通红,叫道:“师父!你……”
岳不群冷哼一声,又是一剑刺将过去,令狐冲不由得再退一步。
众人见令狐冲神情古怪,狼狈万分,都是大惑不解。均是奇怪:“他师父这三剑平平无奇,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何以竟使令狐冲难以抵挡?”
岳灵珊看到父亲所使的剑法,竟然是“冲灵剑法”时,心内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和大师兄的日日夜夜,大师兄对自己的好,现在自己越来越能够明白过来,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这套“冲灵剑法”,自己总认为只有自己和大师兄会使,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偷偷学会了。现在在大师兄面前使将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再看之时,父亲又使出一招“弄玉吹箫”,接着是一招“萧史乘龙”,这两式相辅相成,姿势曼妙,尤其“萧史乘龙”这一式,长剑矫夭飞舞,直如神龙破空一般,却又潇洒蕴藉,颇有仙气。
相传春秋之时,秦穆公有女,小字弄玉,最爱吹箫。有一青年男子萧史,乘龙而至,奏箫之技精妙入神,前来教弄玉吹箫。秦穆公便将爱女许配他为妻。“乘龙快婿”这典故便是由此而来。
岳灵珊不是什么都不懂事的孩子了,自己对林平之的心意父母是知道的,而父亲此时在,却大庭广众之下,连使华山派的“浪子回头”和“苍松迎客”,再使出自己和令狐冲共创的“冲灵剑法”来,意欲何为,自己还能想不明白吗?
为什么短短几个月来,父亲岳不群的转变竟然如此之大?那个时候,在福州福威镖局内,父亲要杀大师兄之心,自己是亲眼所见的,而此时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有用女儿换回大师兄“浪子回头”之意吗?他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
岳灵珊正在思索之时,突然听到了“铛啷啷”一声清脆之声,很明显是长剑落地之时发出来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只见父亲岳不群的右腕已经鲜血淋漓,而令狐冲的剑尖之上,却已是有血滴滴下……
再看令狐冲已经跪倒在地,向着父亲岳不群连连磕头,口中说道:“师父,弟子罪该万死,请您责罚!”
而父亲岳不群此时竟然会冲上前去,一腿飞出,正中大师兄令狐冲的胸膛。令狐冲被这一脚踢的腾空飞起……
预知令狐冲被岳不群一脚伤得如何?有性命之忧吗?这第三战,到底算谁胜谁负?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