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继续,我还打算再弄几头猪,研究半年以上呢。”李陌一开玩笑说。
小阳兑的脸变成了苦瓜状:“李大哥,这头猪已经够麻烦了,尸首送殓尸房后都要用药水洗刷过,哪有这么臭的,现在连我爷爷都不进殓尸房了,我还得一直守着。”
“得苦中苦,成人上人也,加油哦。”李陌一大笑几声,扬长而去,留下小阳兑一个人在那里对地面撒气儿。
李陌一又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便来到了签押房。
公差房是府长官邸中办公的地方。
在安丘镇的公差房中,宋大人和少府长各有一间单独的办差室。
其余房间便是对应刑部六部的六房,现在没人办公,各房都已关门上锁,但是公差房中还有不少空房子,有时公务繁忙六房空间不够用时,一些临时请来帮忙的书吏便在这些空房里办公,因此里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李陌一点燃了烛火,将两张长形白纸拼接成了正方形,然后便拿出小刀,削起了从厨房弄来的鸡羽。
用毛笔画地图显然是白费功夫,这年月的炭笔(画眉用,比较粗软)也不好用,签字笔、钢笔就甭想了,鹅毛笔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鸡羽短且细软,没有鹅羽好用,不过也算凑合,磨好墨之后,李陌一便开始用自制的鸡毛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李陌一对现在世界各国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世界地理还是有大概印象的。
连画三幅才勉强画了一张稍感满意的东南亚地图,这时已经是三更天了,李陌一打了个呵欠,收拾好东西之后,回不己客栈睡觉去了。
……
……
第二天。
安顿好一切之后,李陌一领着月儿和易仙一同来到了一处小巷前。
本以为徐无志留下的故居不说多奢华,至少也得是个靠谱的容身之所。
然而李陌一的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狭窄迫仄的街道上污水横流,左右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苦哈哈们东搬西运,也有牵牛拖马的,赤脚踩在满是牲口粪便的泥泞地上。
这哪里是什么良辰之地,根本就是安丘镇上的一块烂疮!
这地方处境偏僻,位于安丘镇南门街道最头上,距离府长官邸约摸要走一刻钟。
眼前那矮小屋子便是徐无志留下的故居所在。
屋子左右,奸商往来,各色百姓四处走动,目色精明狡黠,仿佛处处透着商机。
李陌一见着这等光景,也只有轻声哀叹,站在主厅屋檐之下,颇有“上了贼船”的无奈。
来之安之也,李陌一也很快接受了现实,这屋子虽然小,但规模还是比得上不己客栈那间房的。
人生不顺事常**,这屋子不是他想象中的豪华大宅院,也在情理之中了。
屋子很小,四个人住。
李陌一进屋看了看里面的构造,有两张卧榻,一张月儿和徐无志的娘睡,一张李陌一和易仙睡,为了方便,李陌一设想了下,要把两张卧榻之间隔块木板。
今天下着连绵小雨,地上泥泞脏污,李陌一又正好是休假的最后一天,不用去府长官邸,也就留在屋檐下避雨,望着这雨水,李陌一不由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一碟纸张。
那里头是他的文牒和路引。
所谓文牒,算是这年月的户口本,而路引就当是身份证件吧。
为了弄到这两样东西,今早李陌一可是费足足五两银子。
以前住在不己客栈,属于流动人口,现如今有了本地的房子,就必须要有文牒和路引。
可别看这年月动不动就流民四窜,灾民遍地,户籍管理还是非常严格的,毕竟上头要防备百姓四处串通,以免有人啸聚造反。
在安丘镇,若没有文牒和路引在身,便算是黑户,是流贼,混迹一时还成,想要在安丘镇上安身立命,这身份证明就有些需要了。
也好在安丘镇是个只认银子的地方,李陌一的这文牒和路引便是花五两银子买来的。
这年月可不太平,为了防止倭寇混迹于流民之中,发放文牒也是尤为谨慎和严格。
不过李陌一有银子,还在府长官邸有门路,想要办个当地户籍,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成功解决了身份之后,李陌一也算是正式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接下来便只有为生计劳心了。
李陌一也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
首先,他对当官没什么想法,因为这年月的科举制度已经非常成熟了,科举考试几乎成为当官的唯一途径,而他对八股文一无所知,想要考取功名是不太可能的。
虽然对古诗词还是知道个一首半首的,电视上的诗词大会看个几眼,可想依靠诗词来过活,也是不现实的。
思前想后,李陌一还是决定继续干自己的这侍卫一行。
如此想着,雨水也渐渐小了,李陌一揣好文牒,振了振神,便出了屋子,想去打探打探四周情况。
……
……
这是一处甜饴糖糕点的店铺,这东西在古时根本就是奢侈品,寻常人家吃饱饭就不错了,谁还有钱吃零食?
那店掌柜见得李陌一穿着一身粗布衣,态度很是怠慢,直到见着李陌一腰间的侍卫玉牌,才热情了些许。
李陌一也不是来充阔的,买了十几个最便宜的“果食大大”,便离开了店铺,来到了街东头的棚户区。
这果食大大其实就是糖人,用劣质的糖和面,捏成各种神仙或者传说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