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差县这么一说,壬音就走近一步来,看架势是一说不合就要动手了!
李陌一早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但却并未说破,只是冷笑说:“差县大人难道不觉得刘壮死得太过奇怪了么?那份遗书分明就是有人仿冒伪造的,只是府长官邸的人无能,自己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想着草草结案罢了!”
“小民不才,既然受请于吕贡生,就必定将此案查个一清二楚,还张氏一个清白!”
钱差县看了看壬音,后者的表情也有些惊诧,二人对视了一眼,而后都盯向了李陌一。
钱差县与壬音目光诡异,看得李陌一心里发毛,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过并未持续太久,钱差县就坐了下来,朝李陌一说。
“既是这样,你倒是跟我说说,你都查到了些什么,又是为什么要潜入公差房来偷取案卷。”
李陌一沉思了片刻,而后有些谨慎地问说:“差县大人又是为什么要挑选这些案卷?”
钱差县顿时眉头一皱,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
旁边的壬音护卫却忍耐不住,一把抓住李陌一的肩头,威迫说:“大人问话,岂有推搪之理,你再这般,可莫怪我不客气!”
李陌一却不为所动,朝钱差县说:“差县大人,你也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看案卷的吧?如果是府长大人知晓了,你又不是现任差县,出入公差房,多少有失公允吧?”
壬音闻说,不由怒斥说:“小贼,怎么敢对大人不敬!”
那钱差县也是眉头一皱,但很快就洒然一笑说:“这位小兄弟倒是有几分气度,不过我钱万千先前就是本县差县御吏,而后才做了别地的差县御吏,本县是我家乡,钱某在地方上还有几分薄面,今番查看案卷也不是出于私心,不想让府长蒋大人知晓,只不过是不想麻烦他罢了,你以此为由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的。”
“钱万千?钱万千………钱………你就是钱万千?”李陌一不由心头一阵乱跳。
这钱万千在《聊斋》也是一则故事中的主人公,只是李陌一多日不看,不太记得那故事中的情节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这么个人民名………
李陌一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因为他依稀记得在那则故事中,钱万千先前确实是某县差县御吏,洗冤昭雪,也正因此,他又做了别县的差县御吏。
可由于在一些案子上的坚持己见,钱万千也得罪了不少人,一度被贬斥,后来还是因为太过刚直被罢黜为民,长达一十六年,直到帝上亡身后,他才起复,而后才得到重用。
也就是说,李陌一正好遇到了处于人生最低谷的钱万千!
按说他乡遇贵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因为钱万千是一支潜力股,但问题是钱万千蛰伏一十六年,而后才再度飞黄腾达,时间实在太长,这样的潜力股,如果是一头扎进去,只能是被套牢的下场。
想到这里,李陌一也就冷静了下来,然而钱万千心中却有些惊诧,朝李陌一笑着问说:“怎么?小朋友认得钱某人?”
李陌一呵呵一笑说:“钱差县可是以前此县的青天大老爷,试问又有谁人不知道?”
钱万千虽然是个耿直刚正的人,但人人知道他的秉子,所以通常不敢在他面前说这等顺心话,而李陌一与他素不相识,说出这样的话来,毫无造作扭捏,钱万千心中还是欢喜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钱某已经没了职位,如今不也跟你这小兄弟一样,悄悄鼠鼠地待在公差房里头么。”
钱万千这么一说,李陌一也生出亲近感来,当即笑说:“钱大人果然大度非常,在下佩服。”
钱万千见得李陌一不是难说话的人,就指着壬音说:“我实不瞒你,今夜过来,也是为了调查吕家娘子的案子,这位白壬音姑娘,就是吕家娘子的小师妹,刚刚多有冲撞,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
李陌一本以为钱万千这样刚正不阿之人,肯定是个老古板,可他说行举止都给人亲切之感,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生出亲近来,他此时也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计较。
钱万千就趁机朝李陌一问说:“既然小兄弟也是为了吕家娘子的案子,为什么不去调查凶手,反而查起受害人来了?”
李陌一也没什么好隐瞒,当即说:“凶手方面的调查毫无头绪,只能转个方向………再说了,事出必有因,从吕家娘子这方面,能够查到凶手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凶手选择了吕家娘子,这里头又有什么内情,如果查清楚了,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钱万千是个查案高手,自然明白李陌一的意思,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朝李陌一问说。
“如果凶手不是蓄谋,只是一时兴起才犯下罪案,调查受害人背景也就没什么用处了,小兄弟以为?”
李陌一想了想,就摇了摇头:“我不同意钱大人的看法,就算是兴起作案,受害人也必定有着让凶手意动的因素,就算凶手是个疯子,上街就害也是有选择性的。”
“兴起作案?”
“就是大人刚刚所说的那种类型,没有先前的蓄谋,只是一时冲动才犯下的凶案,这类案子通常有个应激因素,也就是说,总有某些原因引动或者激怒了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