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钱万千煮好了新茶,很是熟练地开始分茶,李陌一端着眼,也看着木冗摆弄那个神朻。
木冗可比司吏大人灵智太多了,他已经将神朻扭成了多面棱球,而后又敲着脑袋思索了一番,又是一阵扭动摁推,棱球又变成了刺猬一般参差的花球。
这一十六神朻虽是木头所制,但变化多端,却又不触及核心的火神涎瓶,就如同陀螺仪一般,外头咋个变化,核心却始终保持原样,实在是妙不可说。
木冗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他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兴奋激动,变得越来越凝重,随着不断的尝试,他发现这一十六神朻越来越多的玄奥之处。
虽然神朻里头藏有秘密,但李陌一也知道,如今能依靠的只有木冗,因为他亲眼看着木冗试图解开这个木头方块,如今已经变了七八种形状,却没有一种能够打开,难不成真如其名,这小小的木头块,竟然拥有一十六种变化形态?
这般说来,钱万千和木冗先前所说的七十二地朻和八十一天朻,岂不是更加复杂和精妙?
这么一看,这位苏州制器大师石崇圣,可真真是个巨匠一般的存在了。
木冗在玩耍方面是个呆人,一旦沉浸进去,就难以自拔,进入了忘我境界的他,就是谁人都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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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一直玩弄到了中午,他也才尝试了十几种变化,而且这些个形状来来去去也是大同小异,越是往后,想要扭出新花样来就越是困难,速度也就渐渐慢了下来。
木冗终于还是有些不甘地放下神朻来,朝李陌一说:“老夫已经掌握到了门路,只是想要解开,还需要时间………”
李陌一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开口问说:“需要多长时间?”
木冗迟疑了一番,认真思考,而后才谨慎地回答说:“短则十天,长则一个月………”
“这么久??”李陌一也大大的意外了一把,因为只是一个上午,他就解开了十几种,可以说已经完成一小半了。
然而这种尝试就像密码的一一穷举法,没有方向,只能盲目的一个一个去尝试,而一十六块鲁班锁能产生的组合,几乎是天文数级,好在受限于形状,这才将范围缩小了。
如果是没有中间暗藏的火神涎瓶子,只怕除了石崇圣本人,天下再难有第二人能够解开了。
虽然李陌一急着想知道里头的秘密,但眼下这事情显然也急不来,只能故作无事地朝木冗说:“没什么要紧的,木老自顾随心玩耍,什么时候解开就什么时候叫我过来。”
木冗与石崇圣斗了大半辈子,又怎么会服输,李陌一虽然说的这么宽慰,但越是宽慰,就越是激发木冗的好胜之心。
“小朋友,你暂且先忙别的去吧,我会抓紧时间解开的,你也放安心,这东西放在老夫家里,绝计比捏在你手里要安全得多。”
这句话也说中了李陌一的心思,除了让木冗解密之外,确实如木冗所说,这神朻放在木冗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毕竟张家还好说,盗匪细作也在盯着,疯狂搜寻这件东西,倒是怕是要给李陌一惹来不详之祸。
想起这些盗匪细作来,李陌一也涌出一个念头来,是时候该好好惩戒一下这些猖獗至很的盗匪细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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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目前的李陌一想要惩戒这些盗匪细作,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毕竟自己手头上除了钱万千和木冗这样的帮手,也就没什么真正可用之人了。
这事情凶险非常,一着不慎很可能身陷险境,七剑城那帮子小伙计,还有安丘镇上那帮小弟们,实在武力智力都不够看的,要是找他们帮忙,怕是到时候不仅毫无帮助不说,还会让他们自己也多一分危险。
而敌人却是暗藏在临县境内,乃至于整个林县周边地区的盗匪细作组织,李陌一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也不知道道敌人在哪里,更不清楚敌人有多么强大。
盲目的自信就是狂妄,李陌一必须要做到知根知底,才有可能做成这件事。
可是从什么途径或者渠道来调查这个盗匪细作组织呢?
在李陌一看来,张家是一条好路子,白壬音虽然跟自己是水火不容的对头,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与白壬音的私人恩怨,或许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不过这也是他的一厢情愿,张家乃是沿海抗匪的民间巨擘,人家能不能看上他这么个小人物,还是两说之事,起码白壬音就十分看不起他,甚至仇怨他李陌一。
吕不伟虽然深爱张氏,但他只是个贡生,张氏也一直瞒着他,所以张家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卖吕不伟面子,将这么关键的情报交给李陌一。
这么一来,李陌一也只能剩下最后一条路,就是自己单独一人着手调查。
至于咋个调查,他也有了大概的方向和线索,预计用去一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人害了张氏,也顺便替张氏正名。
那十几桩旧案的受害人不是到府长官邸来闹么?不是受盗匪挑唆,要判定张氏的罪名,将张氏的辱名定牢么?
那么他李陌一就要将这些人的盗匪身份,一一全都揭开,让大家都知道,这些人都是盗匪的细作。
虽然这些人已经没了,案子的时效也有待商榷,但既然这些受害人重新拎出来,差府就不得不过问。
对于蒋大人而说,搜捕盗匪细作的功劳,绝对要比调查陈年旧案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