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反驳说:“可张珏没有作案时间啊!”
李陌一微微一笑,“所以要先问个清楚呀,乘他们还没回来,我先给你们说说这个现场的几个疑点……”
在两人期盼的目光中,李陌一走了几步,指着花瓶的碎片说:“这房间之凌乱,首先是从这个古董花瓶开始的……”
“哦?”郭陪堂望着满地的瓷碎片,皱眉不语。
“古董花瓶在卧榻之前摔碎,碎片撒散向四周,花瓶碎片分部很广,被其他倒下的家具压住不少,这说明古董花瓶碎裂在前,其他家具随后倒下,这才造成家具压住碎片的景象,你们看看这凌乱的房间,其中的猫腻显而易见……”
李陌一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缓步走起来,嘴里缓缓地说:“某时某刻某人坐在卧榻沿边,他呆了片刻,突然挥手砸碎了古董花瓶,再回手将白帐子扯下,然后抓起床脚的矮凳掷出砸倒了屋内的屏风……”
李陌一一边走一边用手手比,所说居然与现场情形一模一样,郭陪堂和另一个侍卫听得目瞪口呆,两眼随着李陌一比划越睁越大。
但见李陌一来到那个衣柜前,手捏下巴想了想,“嗯……凶手很聪明,不过却仍有疏忽之处,这个入室抢劫的现场显然是伪造的,张氏身子羸弱,又一人在家,凶犯轻易便可制服她,哪里会弄得跟世界大战似的……还有,若是抢劫,凶手为徐不翻找张氏的梳妆台却直奔衣柜?”
顿了顿,”除非凶手很清楚张家藏宝之地……”
李陌一沉思起来,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抢劫?……为财?……张珏平日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郭陪堂默然点点头。
李陌一若有所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里面没啥看的了,我们到外头去瞧瞧。”
李陌一掩鼻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长吸一口新鲜空气,这才四下张望起来,又说:“张家的墙很高啊,外人怕不那么容易爬进来吧?对了,张家的老妈子住的是哪间房?”
那名侍卫指了指大门南侧靠墙的一个小屋舍,李陌一走过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张家宅子小院北侧是一个柴房和紧挨着的简陋茅房,正对面就是正房,正房左边还有一间偏房,南侧则是一间库房以及张老妈子的小屋,李陌一发现这时候偏房上了锁,遂问说:“郭陪堂,你们可检查过这个偏房?”
郭陪堂说:“没有,这门一直锁着,一来我们觉得张珏没有作案时间,二来检查这个房间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张珏说这间屋子唯有亲友来到访时才开启,平时都是锁着的,于是我们就没有查看。”
李陌一仔细看了看门上挂着的铜锁,锁头上的确有不少积灰,但是令李陌一眼前一亮的是锁眼上那一小块似乎曾经被擦拭过,因此积灰只有薄薄的一层,李陌一微笑说:“看来不久前张家有亲戚拜访呢……郭陪堂,能不能打开门让我进去看一看呢?”
“这……打开是无妨的,不过我们没有钥匙,要打开得找张珏去要,他现在就住在这百里村的亲友家。”说着,郭陪堂吩咐另一名侍卫去把张珏叫来。
“不用了,我只是想看一眼而已。”李陌一在那偏房窗户上用手指一捅,将纸糊的砂纸捅破了一个小洞,探眼看了进去。
屋里不见亮光,黑漆漆一片,细细看去,也只看得屋内蜘蛛网遍布,灰尘扑扑,一张木板床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李陌一所想象的东西,李陌一认真看了一阵,终于有了一些发现,他微笑着回过头来,“按规矩……张珏应该可以住在家中的吧?你们并没有查封他的家,他怎么跑朋友家住那么久呢?”
郭陪堂答说:“或许是死过人的缘故吧?我听说他已经准备卖房子搬到别处去呢。”
“哦,这样的房子怕也不好卖吧……”李陌一随口说了一句,继续在院子里东看看西看看,高高的围墙上并没有攀爬蹬踏的痕迹,这就更排除了外人入屋行凶的可能,郭陪堂透过李陌一捅破的窗纸向那偏房里瞧了又瞧,只是什么也没发现。
很快隔壁的王大婶和张家侧对面的孙老汉都被传了来,李陌一借用了张老妈子的那个小房间一个个地询问他们。
王大婶年约五旬,矮矮地生的敦实,她朴素的脸上隐现惧怕,举止有些战战兢兢,问什么就答什么,典型的小老百姓本色——怕见官。
询问很快就结束了,她涉案最少,不过她却提供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当日我来找张妈子,想和她一起下午去村东头看大戏,京都来的戏班子呐,听说有很多新戏目……呃,是,起初我还没发觉不对,把话一说张珏就像发疯一般骂起张妈子来,说她什么不好好看家,整天就知道溜出去玩,给人可乘之机什么的,我当时见势不好直接走了,后来就听说张妈子被赶走了,唉,她可是一个老实人呀。”
“给人可乘之机??你确定你没听错?除了这句话还有什么其他相关的?作为街坊邻居,有没有听到些什么关于张氏的传闻?”李陌一追问说。
王大婶皱了皱眉,想了想说:“再没听到什么了,大人你怀疑张氏?天啊!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守矩的女人了,她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半年都见不着她影子,张珏也没跟什么亲友来往,哪有什么关于她的传言,就有传言那也是跟张珏有关的。”
“哦?有什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