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是艰难的,但是最终还是要进行下去。
张济安玩起心眼来和这两个家伙自然不是一个档次。韦圆照那可是老奸巨猾的家伙,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韦家历经隋唐两朝之际的巨变,还能够在长安保持着自己的地位。
“京兆韦杜,去天尺五”,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杜楚客玩起阴谋来,更是玩得溜,历史上这家伙在李承乾和李泰两个人之间玩来玩去,差点都成功了。
好在张济安也也知道自己的缺点,提前将自己的那些大佬们绑在一起了。
要不然,韦圆照这老奸巨猾的狐狸,还有杜楚客这条阴狠的毒蛇,说不定还是真的会给自己来一下。
要让张济安关掉造纸厂显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张济安自己同意不同意,就是那些国公们也不会同意。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如果世家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那恐怕就要结下死仇了。
但是很明显,这些家伙们干的就是挖世家墙角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挖自己的墙角。
所以寻找一个共同点就非常必要了。
对于张济安来说,办这个造纸厂的目的就在于能够发财,因为他所寄身的翼国公府的确是够穷的了。
而现在张济安被封为泾阳县子,他是完全可以独立出来了,当然以张济安的性格,离开翼国公府自立门户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毕竟知恩图报,这是一个人的品德之一,对于这点,韦圆照其实还是挺欣赏的。
造纸厂毫无疑问还是要放下,唯一的希望在于,让它的规模不要再扩大了。
对于这一点,张济安也是同意了,反正以他的本事,想要赚钱门路多的是,后世的许许多多的东西,如果要拿出来的话,还是可以赚到钱的。
不一定非要在纸张这个问题上纠结,既然对方提出来了,如果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那双方就成了结仇的事情了。
纸张的流向也是双方关心的问题,世家显然不可能再收购张济安的纸张了,毕竟这么多的纸张,他们自己消化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让张济安他们转行,不要生产纸张,生产其他的东西。
杜楚客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甚至表示还愿意给他们提供方便和支持。
张济安在那一刻稍微动心了一下,毕竟,世家能够提供的渠道,绝对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提供和替代的。
但问题在于,李世民肯定不会坐视造纸厂关闭。
世家购买纸张的时候你大量的生产,我需要纸张的时候你关门倒闭不做了?
这不是明着和老李皇帝作对吗?除了作死,他想不出任何这样做的理由。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吴王李恪在盯着呢。
即便是张济安同意,那些将军国公们同意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做了,那他就等于自绝于朝廷,也自绝于自己天生所属的阵营。
自从他来到翼国公府,就决定了他只能是勋贵这个阵营里边的一员。
他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这个馊主意,所以他很快的就摇了摇头,拒绝了杜楚客的狼心狗肺。
这个狗日的杜楚客,时时刻刻都在给他准备挖坑,看来以后得离这家伙远一点。
李恪这家伙及时给予了神助攻,“先生,父皇已经交代,如果有可能,造纸厂皇家也想入一份股。”
然后转头,那意思很明白,别以为你玩的这一套本王看不出来。
张济安立马配合道,“好啊,不过前期我们这些人已经投入了很多,所以现在的投资就不能和以前的投资一样了。还有这近四十个股东,除了翼国公府和卢国公鄂国公各占了一成股之外,其他的三十五位股东其实才各占着百分之二的股份。皇家要参与进来,占的股份不多,毕竟我们也让不出来多少。”
“父皇的意思是,泾阳县子和翼国公府各占半成,卢国公和鄂国公各分出来半成,皇家占一成。”
看来这家伙来之前,李世民就已经把造纸厂的股份打听清楚了,要不然也不会提供这样一个预案。
都是人精啊。
“为什么要从翼国公府的股份里边分出一半给我呢?我本来就是翼国公府的一员,没有必要分出来吧?”
的确,张济安把自己已经当成了翼国公府里边的一员,从来没有过和秦怀玉姐弟三分家的想法。
李恪这么一提,还真的让他有点不适应。
“先生,您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翼国公府的教书先生了,您还是朝廷的泾阳县子,按照规矩,您应该有自己的府邸了。”
“翼国公府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我怎么能弃他们而去?”
“不是这个意思,您分出来也并不是抛弃了他们啊,分也仅仅是形式上分出来。给你另外起一座泾阳县子府,你是非常必要的了,而且这也是朝廷的规制。”
韦圆照在旁边接口道,“是啊,泾阳县子知恩必报,这一点,老夫也是十分钦佩。但是朝廷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你可以不去那座泾阳县子府里常住,但是那座府邸却是必须要修的。”
“我又不住,修房子干什么,不是浪费吗?”
“泾阳县子今年应该有二十了吧?”
“二十一了。”张济安苦笑道。
“哦,可能皇帝陛下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要不然就凭你这一点,你已经违反了《大唐律》。”韦圆照道。
“什么我违反了《大唐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