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都知道,已经没有任何逆转的希望了。
程咬金叹了一口气,“唉,只怕怀玉这孩子要伤心了。这叫我将来怎么和秦二哥交代呢?”
众将默然。
“大家说,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李勣问。
“什么叫两全其美的法子?难道陛下的女儿还要别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男人吗?”
是啊,难道皇帝的女儿可以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男人?开玩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驸马是不是只有公主一个女人呢?显然不是。公主陪嫁的宫女,最后都会成为驸马的通房丫头。
然而那些通房丫头肯定是没有任何名分的,就连他们生下的孩子,也肯定不能继承驸马的任何政治遗产。
也就是说,驸马可以有除了公主之外的女人,但是不能有任何拥有名分的女人。
大唐翼国公的女儿,而且还是嫡长女,怎么可能不要任何名分?那不仅仅是对秦怀玉本身的不尊重,而且还是对死去的秦琼的侮辱。
大家沉默了,但是房玄龄不能沉默,李世民还在那边等着他和程咬金呢。
“咬金,走吧。这个事情,你就看看吧。”
是啊,终归要面对的。程咬金抬起脚步,“走,去见陛下吧,反正这事得说清楚的。就算知道这事不能成功,但是咱也必须得去做,不做咱对不起咱的良心,对不起怀玉那丫头对咱的孝顺!对不起二哥当年对他的照顾!”
这一刻的程咬金,昂首挺胸,腰板挺直,身形瞬间高大了起来。
尉迟敬德似乎也被感染了,“老程你说的对,这事儿不去,咱过不了咱自己那一关。走吧,俺大老黑跟你一起去。”
张公瑾也站了出来,很显然他也想跟上进去。
这一下子让其他人多少有点为难了,尤其是侯君集,脸上一副十分纠结的表情。
李勣道,“这样,老夫陪咬金和敬德去一趟,你们其他人就不要去了,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去的人多了,这事性质就变了。陛下还以为咱们是威胁他来的,去吧,都各回各家,我们三个去就行了。”
房玄龄,李勣,尉迟敬德,程咬金,一行四人再一次走进了太极殿。
“臣等参见陛下。”
李世民看了看,“嗯,都坐吧。咬金,你今天想说什么?”
程咬金知道,这一关自己是躲不过的,倒是很勇敢的站了出来。
“陛下,请陛下原谅臣的莽撞,今天这事,当众顶撞陛下,是臣的不对。可是这是臣要是不说出来,对不起死去的秦二哥。”
“你知道朕要说什么吗?”
“陛下是不是打算招泾阳县子做金山公主的驸马?”
老李气的手一拍桌子,“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阻挠?”
“陛下,据臣所知,泾阳县子和叔宝的嫡长女情投意合,而且怀玉那丫头早就心属泾阳县子了,所以臣这个做叔叔的不得不站出来。”
说完,还看了旁边的张济安一眼。
老李皇帝也开始发言了,“张济安,可有此事?”
这时候的张济安,却丝毫没有被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喜悦,他觉得自己的内心现在已经是一地鸡毛了。
当驸马,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或许是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对于张济安来说,他却并不这么看,毕竟大唐的驸马也不好当。
首先,当驸马和当女婿还是有区别的,当女婿那是娶媳妇,当驸马叫做尚公主,这不一样。
也就是说,如果你当了谁的女婿,意味着可以把对方的女儿娶进自己的家里,规规矩矩,正儿八经的媳妇。
结婚后的第二天早上,新媳妇还必须得起来做一顿饭,双手捧到公公婆婆面前。
唐朝的诗歌里边就有类似的记载,比如“昨夜洞房停花烛,待晓堂前拜舅姑”,“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
可是如果成了皇帝的驸马,那就不一样了。公主是不会嫁到驸马家里去的,公主平时都住在公主府,驸马尚了公主,就好比是招了女婿。虽然说生下的孩子依然跟驸马的姓,但毕竟这还是有区别的。
而且公公婆婆见了这当公主的儿媳妇,不但享受不到早上做早餐的待遇,而且还要对公主行君臣之礼。
天地君亲师,君在亲的前面。
虽然说自己是一个孤儿,也没有父母见了儿媳妇行君臣之礼的尴尬,可是毕竟给人招了上门女婿,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最纠结的地方自然是秦怀玉。
他能够感觉到清怀玉对他是有这个意思的,而且,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结婚对象的话,在目前他还没有谈一次恋爱的情况下,秦怀玉是他最能够接受的人选。
尤其是对方对他还有收留之恩。
所以他现在是十分的纠结,来到大唐的这四个月里面,他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皇权的威严和不可拒绝性。
想要说服李世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时候的李世民,和刚登上皇位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由于太子的作死行为,老李皇帝的疑心越来越重了。或许等到明年,随着太子造反,李佑造反,侯君集造反,再后来张亮造反,到那时候李世民的疑心病就会达到顶峰,任何敢于质疑他的行为都会被他亲手扼杀。
现在老李皇帝心里的魔鬼,已经被作死的李承乾打开了笼子。
现在一个操作不当,或许过两年,就成了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