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震惊的时候,众人都已客套的打过招呼,都蓝和突利本是兄弟,如今闹得分家皆因了一个‘权’字。好在他们都是阿史那家族的传人,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都蓝似乎也不想惹人笑话,是以抉着些吉利的话祝福着突利。
“长孙郎,一别经年,一切安好?”
听着千金公主的话,我再度震惊,这声音,一如艳姨娘……
一直回避着千金公主灼灼眼神的父亲,终于直面千金公主,作揖回道:“承蒙公主牵挂,一切安好。”
千金公主随着隋文帝当初称呼父亲的昵称称呼着父亲,见父亲一如以往的有礼有节,她笑得很是酸涩,眼光瞟向母亲,定定看了一会儿,又看向母亲怀中的我,“听说是个女儿?”
父亲有些欣慰的点头。
“可有名字?要不我替她取一个?”
“谢公主美意。长捷法师已为小女取了名字。”
长捷法师是四海有名的长老,而突厥也敬重佛教。是以,千金公主闻言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喏喏的说了两句‘好好,有福气’之语,然后静静的站在了都蓝可汗的身边。
都蓝和突利的家常话落地,这才阴森的看向父亲说道:“长孙将军,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不要走了?言下之意是想将父亲永远的留在突厥吗?有什么是能够永远留下的?也许就是一具尸身吧。父亲莞尔一笑,“赶我我都不走了。我和突利可汗说好了,趁着秋还未尽,要猎尽这里的猛兽。都蓝可汗如果有意,莫若也来参加的好。”
都蓝闻言,嘴角有些抽动,只听父亲又笑道:“我朝陛下命我带来了一副紫檀屏风送给公主。正好可汗和公主来了,我就不必再跑一趟了。”语毕,父亲摆了摆手。随同父亲前来的一个侍卫极是机灵,急忙跑入父亲休息的大帐,将一副举世尊贵的紫檀屏风捧了出来。
一边是紫檀屏风,一边是杨家正牌的天之骄女,孰重孰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终究是给都蓝留了些面子,而这面子是千金公主带给他的。
明摆了,隋文帝是要亲突利而远他了。想到这里,都蓝心中虽然有些郁闷,但此时还真不好动手,一来他和李渊方方大战还未恢复元气,二来我父亲现在是使臣,突利也不可能让父亲在他的地盘上出事。
一切只能等待时机。想到这里,都蓝皮笑肉不笑的举手捂胸,“都蓝谢岳丈大人的美意。公主,还不收下你父亲所赐的屏风?”都蓝故意将‘你父亲’三字说得极重。
千金公主的脸色极是复杂,终是默默的接过紫檀屏风,然后在都蓝的带领下,离开了突利的城堡。
看着都蓝远走的背影,突利有些不解的问父亲,“为何不和都蓝和亲?”
“都蓝这个人反复无常。身为我大隋的女婿却又屡犯隋边,纵然再嫁一个公主予他,他仍旧会再度背叛我大隋。而可汗您就不一样了,您在这片大地上有贤名、有英名、有人缘,说话做事一诺千金,您又喜欢汉文化。我朝天子相信可汗和我大隋结为姻亲后,定然能使突厥、大隋两国从此和平相处,不再有战事,这样一来,可以减少两国多少民众的战乱流离之苦啊。”
“可都蓝方才的眼神,长孙将军,只怕你会有麻烦了呢。”
“我相信,在这片土地上,最终说话算数的人,是您……尊敬的突利可汗。”
父亲的英雄豪气再一次感染了突厥大地上的英豪。
时不时的,父亲和突利可汗会相邀外出打猎。大哥、三哥总是陪着父亲,有时候他们一去就是一个月、两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定是满载而归。听他们的言下之意,都蓝偶尔也会加入狩猎的队伍中,只是都蓝再也不到突利的城堡来而已。
父亲他们去狩猎的时候,大妃会带着这片土地上的女人们安心家务事,安心的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迎接着丈夫们的归来。
突利的大妃是个贤惠的女人。也许是看穿了,也许是看多了,对突利身边的女子都一视同仁,是以安义公主在这里生活得还算安心。
转眼已是第二年的春天,大妃亲自操持为我举办了一个别样的少数民族的生日庆典,那个庆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至今留在脑海中的都是那热烈的篝火、欢呼雀跃的笑脸,还有那一地欢蹦乱跳的孩子。
这群孩子中,领头的是一个叫颉利的孩子,长得极似欧洲人,卷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肤……他是突利可汗和大妃的嫡长孙,他父亲是大妃唯一的儿子,可惜英年早逝。
颉利如今虽然年方8岁,但比同龄的孩子长得都高大许多。看着就像12岁左右的少年。他本来最喜欢和父亲他们去打猎,可因了我的到来,他居然腻在了我的身边。每天在我所居住的帐蓬中停留。
那段时日正是我学走路的日子,颉利有着一般孝所没有的好脾性,他相当有耐心的扶着我、鼓励我走路。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知道扶着初学走路的孩子那个辛苦,因为孤儿院每年会来许多新生的婴儿,然后大的带小的、小的带幼的……长期的腰酸背疼。
颉利的耐心让母亲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观察了一段时日后,对颉利相当放心。只要颉利来了帐蓬,她就会去大妃的帐蓬帮忙,或者到安义公主的帐蓬去拉些家常,再或者到其她的女人那里帮着做做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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