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艳姨娘新丧,长孙府的年过得极是冷清,相应的,李府的年也热闹不到哪里去。
李世民虽然对我长期待在长孙府很是不满,但看在二哥和小凡的交情上,他妥协了。时不时的亦是来长孙府帮忙。
转眼七七已过,二哥亲送艳姨娘去洛阳郊外安葬。
我是嫁出去的女儿,这种扶丧之事无需相随,送走二哥和小凡后,我回到久别的李府。
这段时日不是守灵就是帮着小凡安排艳姨娘的后事,不是客来客往的迎请就是朝中一应事情的打点,一段时日下来,人累极,一回到李府,我早早洗漱后就睡下了。
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睡在了我的身边。虽然阵阵酒香袭来,但也有我熟悉的味道。我嘴角含笑,转身睁眼。
妖孽啊!
俊脸上抹着浓浓的胭脂之色,那微眯的俊眸中带着迷恋和醉痴之态,还有那一袭得体的雪色中衣,将整个人衬托得如白莲迎风而绽。恍惚间只当天上的皓月遗落人间,一时间,‘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之句就那般现入我的脑海。
见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李世民嘴角上扬,略带霸气的俯身而上,“观音婢,是否被我美色所诱?”
‘蹭’的一声,只觉得头一大,我很快的推开他,“什么美色,也不知羞。如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又说些什么如果用女子形容你就打爆人家的头的话。”
语毕,只觉得自己的心仍旧在‘卟卟’的跳,确实是美色无边啊!
他不满的喊了声“观音婢”后,又带着些傻笑的说道:“谁叫你方才看直了眼的?”
我瞪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心虚,“谁看直了眼?”
“观音婢……”
眼见他又想欺身而上,我急忙顺势滚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分散着他的注意力。“喝酒了?而且似乎喝了不少。”恍惚中看到洞房花烛夜中那个面红耳赤的人,由不得让人心神不宁啊。
我将他抱得动弹不得,他只好轻抚着我的头发,“姐夫那些贾柳店拜盟刺血结义的兄弟来了,推辞不过,喝了几杯。”
难怪数天不见人影,原来是陪瓦岗的那帮英雄去了。“都是哪些人?可有恩公、罗成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咕哝两句,他将我轻轻的扳开,顺势吻上额头,眼眸。
我心一跳,急忙又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停下一路轻啄的唇,他抬眼看着我,“这不是你们女人应该关心的事情。”
唉,原来我们之间仍旧有千年的鸿沟。在他的眼中,男人才是天下。
见我的眼神有了落寞,他急忙说道:“不过是趁陛下巡幸西域惹得天下民怨沸腾之机,李密想夺下洛口。”
见他将事情说与我听了,我笑道:“不是说不关我们女人的事么?干嘛又讲给我听?”
“怕你担心啊。若你在心中计较,对你的身子也不利。还不如统统告诉你的好。”
原来如此,不过是担心而已。
我不可能在这个时代去和一个男人讲些什么男女平等的大道理。他能够对我任何事不加隐瞒,就足够了。
想到他方才说及的洛口,那地儿离洛阳不远,而且是非常富饶之地。我不仅失声问道:“洛口可是天下粮仓,李密夺洛口,莫非……”是扩充兵力,为夺天下做准备?
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不错,定是准备图天下了。瞧瞧,不告诉你吧,你会担心。告诉你吧,你又会往长远处想。不管哪一方面,总喜欢劳力伤神,难怪总不见长肉。”
想着二哥和小凡在去洛阳的路途中,可不要受什么影响的好。推开他在我身上不规不矩的手,“会马上开战?”
看出我的疑虑,李世民笑道:“放心,我和恩公他们说好了,若真撞上了,无论如何,放过二哥和二嫂,让姨娘能够安稳下葬。”
秦琼到长安来了,如此说来,罗成和程咬金应该也到长安了。他们定然是来寻柴绍探知朝庭内部行情的。
见我沉思,李世民又道:“不过,就算李密夺下洛口,只怕也图不了天下。”
“怎么说?”
“一来,李密知道自己在瓦岗正渐失人心,如今急于想用夺下洛口的战功重聚力量,但……就算此番他能够夺下洛口、再度扬名天下,我仍旧敢肯定,他若不懂得兄弟阋墙必要先安内的道理的话,以后终究一个字‘败!’。二来,虽然隋庭如今风雨飘摇、人心思乱导致烽烟四起,但还不到分崩离析、轰然倒塌的时候,人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皇创下的基业不是这么快就能够动摇的,李密若真夺下洛口,依他急于表现来看,接着定会起兵……在这时机不成熟的情形下,李密做为第一根出头的椽子,必定会先烂掉。”
听着他前后分析,一时间我睡意全无,贴近他问道:“这么机密的消息,他们怎么会告诉你?”
“总不是因了姐夫的原因。再说我和他们有五年之约,就算我知道这机密,也定不会出卖他们。他们如此信我,我又怎能失信他们?”
我皱眉看着他,“不要忘了,你们李家可拿着隋庭的俸禄。”
“如今天下英雄竞起,就算我出卖瓦岗,又如何阻止得了其他反王的狼子野心?所以不说也罢。再说……”
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神中尽是一派担心之神,我心中一动,脱口而出,“你担心,我的《坤》之泰卦传到陛下耳中去了?”
“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