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正使着狠劲儿发着威。连绵青山,树木葱茂,林间大道边,粗大的杨树下躺着一个以袖遮面的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粗布衣,水桶腰,睡得正香。?n?n的马蹄声伴着吆喝声由远及近,间或夹杂着鞭子声和求饶声。
车上的人看到女子后,挥手停车,再次挥手便有下人来到睡觉的女子跟前看了看,回到车前回话,“妈妈,是个丫头!活的!”
被称作“妈妈”的人,下车来到树下,用脚碰了碰睡觉的人,见没有反应,就再次用力的踹了两下,这次地上睡觉的人终于有反应了,被踹到的腿,剧烈地缩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看看眼前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再看看她身边穿着下人衣服的两男一女,还有马车后拴在两根绳子上身上破破烂烂到处鞭痕的十个男人,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粗布衣的身体,最后抬头,目光落在了半老徐娘身上。
“妈妈”在她迷茫的眼神注视下,用手帕拂了拂鼻子前的空气,问道:“叫什么名字啊?哪儿来的?”
女子歪了歪脑袋,又看了看自己十四五岁的身体(在她自己眼里长这么高,是自己十四五岁的时候),拍了拍水桶腰上的肚子,笑呵呵的回答“饿!饿!”
“妈妈”再次询问:“告诉妈妈你的名字,多大了,从哪儿来,妈妈就给你饭吃,好不好?”招手让人去马车上拿了个馒头,放到女子眼前晃了晃。
女子歪着头,转转不大的眼珠,把两只手张开,放到眼前掰着数了三遍,最后嘿嘿的笑着,“不,不,不知,道!”然后眼盯着馒头,开始咽口水。
“不会是傻子吧?!”下人中的女子对“妈妈”说。“妈妈”哈哈笑道:“傻子!有什么关系!只要是活的,老娘都收!带走!”
于是,某水桶腰的穿越女就被一个馒头骗走了。
摇头晃脑,笑嘻嘻的跟在马车后面,悄悄地摸了摸脸,心想:哎呀,这算什么事儿啊!穿越了,果然有副作用啊!莫名其妙的被陌生人告知要穿越,穿就穿吧,不但没变漂亮点儿,还俗套的要经历逢穿必到的妓院,恶俗啊!这是在玩我吗?!
看看身边被绳子拴住手的“两串”男人,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是“傻子”,不然估计其中“一串”就会变成六个人了。(当然,这个过程中,在别人眼中她还是傻子,换句话说,她是在装傻。)
【画外音:奶奶的,本小姐差点儿认为她是真傻了,竟然是在装傻充愣,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人不可貌相,胡亚看上的人,果然不简单!】
偷偷打量一下身边的“两串”男人,十四五岁到二十七八岁不等,有白白净净的小白脸,也有膀大腰圆的壮汉,不禁点点头,嗯嗯几声表示“妈妈”的确好眼光,各种类型都兼顾了,只是破碎的衣服和露出的红肿皮肉有点儿煞风景。
【额…现在在等着看好戏的众女嘴中,某穿越女的名号再次加长,由“农村出来的丑女人”变成了“农村出来的猥琐的丑女人”。】
一时看得入迷了,连脚下的石头都没注意,脚一歪,眼看着就要与大地亲密接触了。这时一双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往上托了一下,就挽救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初吻。
她顺着缩回去的大手看去,原来是走在左边的那“一串”的最后一个,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壮汉,一米八几的个子,红的发黑的皮肤,壮硕的肌肉块(破碎的衣服中露出来的),除了长相普通外,格外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身上的累累鞭痕和一瘸一拐的坡脚。刚才就是他用绑在一起的两只手帮了自己一把。
于是,冲着他嘿嘿地傻笑了一下,把手里剩了两口的馒头递到他面前晃了晃。那人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然后就不理她了。
一路上,穿越女觉得巨无聊,就开始以观察众人为乐了。
“妈妈”看上去有四十岁了,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以她的年纪来说身材保养得还算可以,至少腰还算不上水桶,就是眼角上遮盖鱼尾纹的粉挺厚的,估计一笑起来,脸上就得掉粉渣渣。
以古代烟花女子十来岁的入行年龄来算,从业时间少说也得有将近三十年了。能当上妈妈的,都不是普通人啊!心机、手段绝对是少不了的。这种人手里不养吃白饭的,要想好好活着,需要动点儿脑筋表现一下自己的价值才行。
俩男一女的下人,没啥可说的。让人在意的还是身边这“两串”男人,而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刚才帮了自己的黑大个子。不但肤色比其他人浓多了,而且体形也不太像一般人。
所有人里,他身上的鞭痕最多,也最重,好多地方被打得皮开肉绽。当然,最让人过目不忘的,就是他的眼神(浓眉下的眼睛也不大),黝黑明亮,平和而无愤怒。受到这种屈辱,还能有这样的眼神,看来这人的心境,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嗯,嗯,穿越女点点头,心里暗想,说不定可以发展成同盟呢,肌肉这么发达,搞不好人家还是武林高手呢,等摸清楚了这个朝代的基本情况,可以结伙儿逃离妓院,开创新生活……
走了半天,腿都酸了,人烟才渐渐多了起来,穿过了几片农村,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进了城,来到了城里的一栋木质的三层楼下,楼上挂着一个宝蓝色镶金边的隶书招牌“天香楼”。
有人上前叫开门后,几个穿红戴绿、满身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