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
回首看去,那道略带冷漠的声音,正是天音宫的少宫主清音。
“你说我救不了他?”
宁采臣疑惑的看着摇篮里的孩子。
若是再不给他喂食,他真的会殒命于此。
这里是联盟的驻扎地,那些前辈不该眼睁睁的看着婴儿毙命才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们试过了。
婴儿必须饮用北俱芦洲的上妙甘乳。”
清音道:“只有北俱芦洲的人,心生怜惜之念,将手指放入婴儿口中。
甘乳自会从其指尖涌出。
若是强迫,则无用。”
“……这里聚集了那么多的北俱芦洲之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心生怜悯?”
宁采臣的目光,从附近的北俱芦洲之人身上扫过。
那些人不知是真傻,还是铁石心肠。
面无愧色的与宁采臣对视着。
居然没有一人肯过来,救救这个即将饿死的婴儿。
清音道:“算了,走吧!”
“等等,我记得典籍里记载过。
北俱芦洲的人,从怀孕开始,只需七日便可生产。
婴儿从出生开始,只需七日喂养,便可长成。
难道他们连照顾这些婴儿七天都不肯吗!”
宁采臣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神情冷漠的人。
在他的世界,怀胎十月,数十年如一日的把孩子养大,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如今这里仅仅只需十四日,可说是轻松无比。
饶是如此,他们的亲生父母,居然也不愿意担起应尽的责任。
这,这个世界,到底是天堂?
还是……地狱!
“他们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管,只知道吃喝玩乐!”
清音悄然转身离去。
紧那罗族的人,对于声音非常的敏感。
她能够听到,婴儿的哭声渐渐的虚弱,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人世。
“……这个世界,真的有拯救的必要吗?”
宁采臣静静的站在摇篮前,看着停止了哭泣的婴儿。
此时此刻,他前所未有的憎恨这个单纯的世界。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累了?”
宁采臣忽然想起了高逝,想起了北俱芦洲的守护者。
他仅仅只是亲身经历一回,便已如此。
想想那两位。
一个,每天亲眼看着那么多的婴儿饿死。
另一个,每天收敛那么多婴儿的遗体。
他们的心境,又该如何?
宁采臣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清音身后。
很快他就找到了兰若寺的临时驻扎地。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死不了。”
叶勇全身包裹着绷带,举着酒葫芦正在灌酒。
看到宁采臣的时候,他连忙跑了出来,拍着宁采臣的肩膀哈哈大笑。
“师叔,你怎么包得跟粽子似的。”
宁采臣翕动鼻翼,还能闻到叶勇身上的血腥味。
由此可见,他的伤势着实不轻。
“我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倒霉,又碰上了鬼夜叉!”
叶勇没好气道:“这次的大战,怕是会比西牛贺洲更加的棘手。”
进入了房间,宁采臣看到了法海和法乾,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师傅,师叔!”
宁采臣毕恭毕敬的给两人行礼。
“来了。”
法海微微颔首,道:“听小倩他们说,你被一股飓风刮走。
为师倒是替你担心了好一阵子。
北俱芦洲的形式不太妙,万一你落入净土宗手里,麻烦可就大了。
说说,这阵子你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法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对宁采臣这个弟子,可是非常满意的。
尤其是宁采臣最近的所作所为,让他脸上有光。
宁采臣坐在席垫上,把他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当然,他跟喜娘的事情,打死他都不敢说。
他可不想后院起火。
“净土宗宗主是……梵天!”
法乾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把五百多年前,那位即将步入佛陀果位的菩萨,与意图毁灭世界的净土宗宗主,联系到一起。
宁采臣所说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他们来了许久,从未见过高逝。
倒是所谓的天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可惜等他们到达天葬谷的时候,却被结界屏蔽在外面,不得其门而入。
“大日如来真经,历来只有梵天能够修炼。”
法海神色凝重道:“若那位罗汉,当真死在这种功法下。
那么毫无疑问是梵天所为。
再者,上一任天帝一死,很快就有新任帝释天出现。
梵天失踪已有五百多年。
若是他真的故去,那么新任梵天也该现身了。
事实却是梵天之位,一直空悬。
如此一来,便能确认梵天还活着。
那么,之前天部所做的背信弃义之事,也就解释得通。
毕竟梵天在天部的威信,根基,着实不可小觑。
不过他为何要如此?”
“猜不透。
或许等回南赡部洲以后,可以当面质问帝释天。”
法乾道:“身为天部之主,出此等骇人听闻之事,他却一无所知。
无论如何,罪责难逃。”
“师傅,此次天部有派人前来北俱芦洲吗?”
宁采臣好奇道。
“没来!”
法海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