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远在京城的事故
沈有容已经知道，无论是在内陆河湖捕鱼还是海捕，皆是国舅张威一力推行的结果。
现在看效果十分显著，心下觉得张威除了有人情味之外，还有本事，不是尸位素餐的草囊饭袋。
渔船载重有限，离港不到百里，渔获满仓，但总重不到五万斤。
“礼卿兄，渔船的装载能力不行啊！除了渔户之外，每艘船几网下去就得返航，效率太低了，最好专门改造一些运送渔获的船，这样捕鱼和加工都不耽误。”
袁可立连连点头，“等回到登州，我立刻安排。”
“单指望我们捕鱼也不行，还得鼓励沿海居民一起加入，大鱼捕不到，小鱼总不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张威觉得自己给登莱一地开了一个好头，只要渔船回港，老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收获，心思总会活泛起来。
“没有渔船，可以把战船借出去，没有渔网，编织好了白送他们，争取多捕捞吧！”
袁可立正待开口，负责了望的渔户突然大喊起来，“那是什么？天呐！那是鱼吗？”
张威和袁可立顺着渔户们指点的方向望去，目瞪口呆。
有渔户双眼都直了，喃喃自语道：“那是蛟龙吗？”
张威发呆，是因为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出现了鲸鱼？
就算渤海湾这个时候有鲸鱼，也不该出现在近海范围吧？
而且还不止一条鲸鱼，放眼望去最少十几条。
“快避开，不要撞上了。”张威看到鲸鱼群直接朝渔船这边游来，脑门冒出一层冷汗。
老渔户们纷纷行动起来，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鲸鱼群的冲撞，但是让他们无法理解的是，鲸鱼前进的方向，好像是海滩。
张威张大嘴巴，脑海里冒出一个词，搁浅，鲸鱼群这是要搁浅了？
用后世赶海视频里的话说，这是遇到了大货，要爆桶啊！
正如张威所料，鲸鱼群在半个时辰后搁浅在海滩附近，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让张威笑的嘴巴合不拢，渔船停靠码头后立即带人“捡漏”。
袁可立读过地理志之类的著作，知道鲸鱼不是什么蛟龙，而且浑身都是宝。
单单是这么多鱼肉，也够数万人吃一顿，忙活的比张威还欢，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把十几条鲸鱼弄到岸上开始拾掇。
张威还想看看鲸鱼是不是抹香鲸，能不能弄到香料的时候。
几匹快马奔驰到码头，钱有望翻身下马急匆匆的来到近前，低声说道：“国舅爷，京城出事了……”
张威听完钱有望的禀报，无语半晌。
原来汤若望和金尼阁等人抵达京城后，不但和徐光启一见如故，还真的见到了朱由校。
并且极力鼓吹外加推销红夷大炮，希望借此增加他们在大明朝廷的份量，化解南直隶教案带来的恶劣影响。
为此汤若望和徐光启一商量，便在京城弄了一次“武器展”，让朝野上下都见识一下红夷大炮的厉害。
哪曾想在试炮的时候出现了事故，红夷大炮炸膛了。
死了两个外籍炮手，一个兵部郎中，连带朱由校和围观的朝臣也被惊吓不轻。
原本就对徐光启采购红夷大炮颇有微词的兵部，内阁，抓着这一点不放，揪着徐光启弹劾。
还有人旧事重提要再度彻查南直隶教案，汤若望和金尼阁也被扣上了意图弑君的帽子，被下了镇抚司昭狱。
张威苦笑，他觉得这个事情太操蛋了，他还想让朱由校以及内阁大臣们开开眼界看看红夷大炮和燧发枪的先进程度。
这次试炮事故，完全打乱了他的想法。
不过张威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毕竟发展火器是正确的方向。
登州不能再呆了，张威把情况跟袁可立说了说。
袁可立已经见识到燧发枪的优势，倒是提出了一个另外的思路。
“大人，京城掣肘太多，不如把仿制红夷大炮和燧发枪放在登莱，一旦有所成效，还可以跨海进击鞑子。”
张威认为可行，应允的同时叹气连连。
“说到底还是缺银子，打造战舰，仿制火器，没有百八十万两银子看不到效果。”
张威有种错觉，好像出租车司机，一睁眼就欠着一定数额的份儿钱。
袁可立变不出银子，只能在精神上予以支持，当然出力的时候不会含糊。
打定主意务必要把登莱经营好，不辜负皇上和国舅的信重。
张威回到城内立刻动身，除了带走公沙等二百雇佣兵，主要仿制火器的匠人留在了登州。
另外那些雇佣兵可以充当教官，不得不承认，此时欧罗巴在火器上的运用，水平超过了这时的大明卫所部队。
“二叔，身体还吃得消吗？”
在距离京城还有百十里的时候，张威看看天色，让钱有望寻找住宿的地方，他来到徐和宇的马车旁询问。
徐和宇的伤势基本上好利索了，跟张威这个侄女婿也不客气，“没啥大问题，能弄点酒不？晚上有点冷。”
张威点点头，可不是吗！现在已经初冬时节，早晚已经下霜，甚至能看到小河沟边的薄冰。
钱有望在靠近官道的路旁找了个小村，使银子买了几坛酒，倒是把村民吓的不轻。
因为强抢符合他们的认知，拿东西还给钱，村民攥着手里的银子，不知道该不该收。
张威看着酒坛子，坛口还系着褪色的红绳，估摸着这是人家留着打发闺女出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