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青柳的传讯,墨非心中很是不解。
对于桐柏观的几位老道士,墨非还是很敬服的。能够在天地异变的今天坚守仙道,这份毅力和恒心不可谓不坚定。
仙道一途贵在坚持。就像墨非,虽然现在已然进入元婴境界,但是仍然每日里静坐调息,搬铅运汞,淬炼神魂和肉身。这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来不得半点的懈怠。
自古以来,修仙炼气便没有任何捷径而言,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如此方能有所成就。
但是在明知仙路断绝、飞升无望的今天,仍然坚持不懈,这就不单单是毅力和恒心了,还有一份对道统传承的责任和使命。
凝思片刻,墨非便唤来两个童子,询问事情的始末。
青柳道:“师兄,适才我正在房间内炼气,忽然感到玉霄观中的阵法有了些许波动。我沟通观中的柳木本体,这才知晓事情的经过。
原来再过些时日,便是玄门修道之士十年一次的法会。这次法会召开的地点正是桐柏观。那位玄正老道士想必是猜测出来师兄的来历,是以给我们玉霄观发了请柬。
不过显然这位全真南宗的当家人尚未发现玉霄观的隐匿阵法,所以传讯只是在阵法之外徘徊。好在我近来功力大进,却是与本体之间的联系愈加的紧密,这才得以感知阵法的异常波动。”
“哦,原来如此,这老道士倒有几分急智,想必是猜测出那句偈语的含义,怕我不能话复前言,这才生出此等想法。”言罢,墨非不禁哑然失笑。
“师兄,那我们要不要去参加这次玄门法会?”
青柳出言道。眸光中却是隐隐有几分期待。
青柳和碧桃自从开启灵智后便是一心修炼,化形后投进玉霄观,甚少离开天台山。是以对于这样的修士聚会,却是期待的紧。
在天地异变未发生之时,修士甚多,神州大地之上。各家各派林立,便是像道隐真人那般的红尘散仙亦是不在少数。
龙虎山正一道天师府,茅山派,上清宗,神霄派。太平道,灵宝派等不一而足。修士多了,在修炼过程中,自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俗话说一人智短,两人计长。于是法会便应运而生。诸多修士相聚,互相交流心得体会,裁长补短。
道隐真人尚未飞升之前,以其为首的仙踪十友便五年一次聚会。终南山王摩羯的辋川别业和天台山的玉霄观便是最常聚会的两大地点。
一晃,已然是千年过去,道隐真人并仙中十友俱已飞升。而天台山十友相聚,众仙云集的盛况终究被遗忘在时光的长河里,再不能得闻。
想到这,青柳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着青柳一副长吁短叹的神态,墨非不禁暗觉好笑,逗弄道:“青柳师弟,依你的想法,我们这次是参加好还是不参加好呢?”
“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参加,正好借此机会摸一摸神州大地玄门修道界的真实情况。”
青柳见墨非出言询问。连忙回道。眼睛亮亮的,满是希翼的目光。
墨非正待开言,却于虚空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既然同道相邀,去去倒也无妨。你已然答应授人破解之法,此番如若不去,便有过甚其辞之嫌。”
随之,室内生发出了一丝细微的法力波动,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阵阵细碎的涟漪。墨非凝神望去。却是玉石山魂从虚空之中显现出来。
玉石山魂本来正在隔壁室内静修,元神出窍,遨游虚空,闻得墨非和青柳之言,便以以元神显化,出现在众人面前。
墨非笑道:“前辈之言却是与我心中所想甚是相合,玄正等人于末法之时,仍一心向道,其心可嘉,正是我辈之楷模,受其相邀,却是不得不去,否则便是要这等道心坚定之人心寒。”
玉石山魂点头赞道:“正是此中道理,大道源深,悟性资质都在其次,坚毅者方位首选,这等人物,便是我也要礼敬几分。”
青柳和碧桃听闻墨非同意要参加这次修士之间的聚会,却是欣喜不已。自己二人一贯深居简出,作为真人的座下童子,主要职责便是看守道观,外出的机会着实不多,接触过的仙道中人也是有限。此次跟随墨非出门,很是值得期待。
天台县城西北的桐柏山,九峰环绕,碧溪前流,玉女,紫霄、翠微、玉泉、莲华、卧龙、华琳、香林等诸峰,峰峰争秀。
道藏曾载“天台山之桐柏,......其山八重,四面如一,中有洞天,号曰金庭”,素为道家福地。
这里曾流传黄帝赴桐柏琼台受金浆玉液,商孤竹君之子伯夷叔齐九天仆射成仙的神话传说,为桐柏山增添了几分飘逸和神秘,吸引着大量的游人来此观光揽胜,寻幽探奇。
曲曲折折的盘山路上,不时有游人悠闲而过。虽然已是九月,却依然是漫山青翠。远远望去层峦叠嶂,松竹葱佳。
山间,有瀑布大似垂虹,悬挂隐映于苍崖翠壁间,从高处轰然而下的飞流,砸进下面的深潭中,溅起了无数的飞花碎玉,在秋阳下,晶莹剔透,有迷离的彩光流转其间,仿若世间最美的珍珠。
远远的,从山下走来五人。一白发老翁,面色红润,鹤发童颜,身着鹅黄色的唐装,隐隐中,有一股自然萧散之气,流转全身。
旁边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面容俊秀,身姿挺拔,如松如竹。在山间的青石台阶上缓缓迈步而行,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