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还是不能接受,说道:“齐府的主子是国公爷和相公,再不济也有二爷和七爷,他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一外姓之人,就不担心我守不住吗?”
她的话音刚落,朱护卫扑嗵一声,单膝跪在舒眉跟前,朝她一拱手,说道:“四夫人何故枉自菲薄?!您嫁入宁国府后,便是齐家人,何必说这些话寒咱们兄弟们的心?况且,上次疫情发生时,您处处以齐府的安危为先。为了保齐氏一族的平安,不惜以身犯险,揽过管家重担,指挥若定……咱们暗卫的兄弟们,不少对四夫人的杀伐果断,心里甚是佩服……”
这通恭维下来,让舒眉立即噤了声,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优昙见她不再反对了,忙将四夫人扶到朱能刚才出来的屋子暗间。
舒眉刚一走近,便看到里头黑鸦鸦挤满了人头。见她过来了,众人齐刷刷地朝地下拜到。
“参见四夫人……”整齐划一的叩拜声,让舒眉头皮发麻,心里仅剩的一点退怯之意,立马被唬到爪哇国了。
她不由抬头朝屋里面扫了一眼,心里默计了一下人数,足足有五六十号人马。
舒眉心下感动,被齐屹为保家族安稳,呕心沥血布下的这安排所震动。
她在心里暗忖,看来那人早就有了周全的准备,将这些人手派来供她使唤,一来定她留在齐府的心思,同时也是为齐、文、林三家的结盟坦露自己的诚意。
毕竟,之前她自己身上接连发生过几起被高氏暗算的事例。
若不提前采取措施防范,恐怕还没等他回来,自己要么尸骨无存,要么早已离府出走了……
面对此番前所未有的考验,舒眉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就好像她被人逼到悬崖一角,她若不想掉进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就要带着众人奋起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来。
舒眉从未想到过,有一天她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让她除了接受,再没有第二条道路可以选择。
可是,让她更意想不到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些。
那天夜里,舒眉一反常态,没有提前上榻睡觉。她一直亮着灯烛,想等着齐峻回来,再跟他商量商量。
谁也没料到不知怎地,过了三更,齐峻还是没能回来。舒眉后来实在熬不住,倒在软榻上睡着了。
当房里响起齐峻的脚步声时,舒眉早已进入了梦乡。
走到妻子所睡的软榻前,齐峻一脸坚定和毅然。他此时脑海中,想到大哥听到他俩尚未圆房时的情景,心里又是一阵低落和茫然。
齐屹当时是这样对他说的:“一名女子不愿将她自己交给你,想过没有,她是要的到底是什么?你是否给过她信心?让她觉得值得为你枯守一生?”
听了大哥这话,齐峻当场十分震惊:“她已经嫁给我了,难不成她真想嫁与第二人?”
瞅着他,眼里满是失望和不认同。
“那可未见得,弟妹从小跟曦裕先生在南边长大,岭南一带乃蛮夷之地,民风甚是开放。便是她和离再嫁,也非是不可能的。再者,弟妹从小跟她爹爹游历江湖,见识不凡,岂是那些庸妇鄙夫所能比拟的?她还在坚持与你划清界限,说明她对相伴一生的良人,心里头还有企盼。恐怕不是名分和身体能框得住她的。如今却连她……你好自为之,大哥不希望,爹爹在地底下都还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