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知道她不放心,但想到送四爷养伤的途中,齐峻对他的交待,还是忍了下来。
四爷讲的对,如今四夫人怀的可是嫡系血脉,可不能让她操再多心了。
虽是如此思量,朱能却又不能不解释。这让他有些犯难,只得寻了个籍口,对舒眉道:“四爷怕沧州那边的人,拿国公爷的遗言出来,到时惹怒了大夫人,所以……”
舒眉顿时回味过来:可不就是这样,若是沧州那边非不让大伯兄入宗祠,高氏那女人怕是还会有所动作。
只不过,现在宁国府还处在孝期,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想通这些,舒眉暂时心安了些许。
如今的现势,双方可谓是各有倚仗,也各有软肋——高氏无子,她要等着柯氏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才能挟庶子逼齐氏宗祠让步。可如今既有国孝,又是家孝在身,宁国府有两三年时间缓冲,躲在府里守孝,暂时牵涉不到承爵、分家等问题。
想到这里,舒眉松了口气,朱能见自己遮掩过去了,心里也放松下来。
心想,伍先生果然没猜错,四夫人思维敏捷,听到要到外面避祸,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
他们生怕外边传出的风声,让四夫人听到,整日里坐卧不宁,不利于安胎。
他从林家那边打听到的消息,朝中如今又有人拿已逝的主子齐屹生事,想借机打压唐将军一派。现在情势危急,有可能藏匿四皇子的几家,都被高家派的人盯上了。这些当然不能让四夫人知晓。
这事朝堂上的事,还是让男人们去操心吧!
朱能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自我警醒。
暂时风平浪静,日子转眼就来到了三月。
自从高氏回府,更准确地说,是五皇子登基后,高氏理所当然地接过两姨娘手里的管家之权。除了碧波园和竹韵苑的吃穿用度,还是按以前分配自行张罗,高氏不能插手外,其他院子打理,都由丹露苑重新接管。
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舒眉不再闷在屋子里,每天开始到后花园里走来走去。
因为几位嬷嬷都在劝她,说孩子上身要想顺产,就得平日里多活动。舒眉本来性子就喜欢到处逛,根本不需旁人多劝,自然不会辜负满园的春色。
这日,午憩起来后,她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就来到湖边掬月亭里歇着。
春日的枕月湖犹为妩媚,暖阳斜照在湖面上,射入水里,泛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一阵阵涟漪。像被美人的纤纤玉指,在平整的丝绢上扯起了一道道褶皱。粼粼波光底下,鱼儿在水里自由地游来游去。
突然,湖边院墙那边,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声。
舒眉一惊,忙转过身用疑惑的眼睛,望向旁边的何嬷嬷:“他们府里不是在守孝吗?何来乐声的?”
作为齐家的世仆,何嬷嬷对这种红白喜事的章程,最是清楚不过,在旁边忙答道:“怕是端王爷百日到了,府里现在举行仪式。”
原来如此,说起端王爷,舒眉不知怎地,又想到吕若兰身上。
也不知四姑奶奶齐淑娉如今怎样了。
齐府办丧事时,她倒是回来过一趟,随后再也没见过她的影子。想到这里,舒眉叫来香秀,让人到隔壁府里打探打探,看能不能套点消息出来。
直到晚上躺到床上休息时,香秀才告诉她详情。
“史嬷嬷悄悄告诉芳蕙,说四姑奶奶久病不愈,最后她主动到冯王妃跟前,说是要剃度出家,为婆家和娘家的逝去亲人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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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过后,网络登录不上,换得有些迟了,跟等的朋友产说声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