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眉头一皱:“你此番提前回京,为的又是何事?”
“定远将军夫人听到姨甥女有了身子,怕身边缺人使唤,就将奴婢派了回来,做小公子的乳娘。”
“你自称齐府四夫人的奴婢,可有凭证?”秦德明出门之时。就已吩咐亲信,去给太尉府和高氏那边递信了,他此时在碧玺身份上纠缠,无非是想施延时间。
碧玺忙将当年转送细节,当众给说了出来。
“那卖身契如今在哪儿?”
“齐府竹韵苑被火焚毁,怕是找不出来了。不过,齐府年纪大的奴仆想来有认识奴婢的。”碧玺忙解释道。
谁知这顺天府的父母官仿佛铁了心似的,就是不想接这桩案子,遂先从碧玺身份上做文章。只见他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胆刁民,没有凭证就乱认主子。诬告公卿女眷,该当何罪?!”
顿时,场上响起嗡嗡之声。
碧玺没有办法。将齐淑婳抬了出来:“还有人可以证明,奴婢的旧主子——定远将军夫人之女孟府大奶奶可以作证。”
秦德明扭过望向杜师爷问计,后者忙建议道:“大人不妨以无证人在场,将此事押后再审。”
秦大人点了点头,正要吩咐下去。就见到碧玺抬起头,大声说道:“当年奴婢旧主子将我送人时,卖身契可是在府衙过了户的,老爷不妨查查旧卷宗。”
秦德明一时傻了眼,杜师爷无奈地摇了摇头。
待书吏把登记在册的奴籍证明找出来时,这位府尹没别的法子。只得宣布审问继续下去。
碧玺将中元节那日宁国府发生火灾的内情,一一在堂上道明。顿时,府衙门前的众人哗然。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太惨了!这是谁主使的?”
“早就听说宁国府后院不太平,想不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公然纵火。”
“关着门窗焚烧,那四夫人就是有九条命,怕是也不能逃脱。太狠了……”
“难道真是齐高氏派人干的?这妇人胆子也够肥,竟然敢状告高家的人。”
“听说。当时放火的,是疯疯癫癫的齐家五姑奶奶,怎地又扯到国公夫人身上了?”
“胡说,宋齐氏乃出嫁之女,何必烧她嫂子和侄儿,肯定被人唆使的。”
“郑太夫人怎么瞒下来了?天底下哪有当祖母的,忍心怀有身孕的儿媳就这样去了?难道她不想要孙子了?”
“这也难讲,文家早就败落了,四皇子不在后,她肚子里那块肉,于宁国府来说,是喜还是孽,一时之间没谁说得明白。”
霎时间,堂里堂外议论纷纷,有同情舒眉遭遇的,也有猜幕后黑手的,更有人佩服碧玺这忠仆的。
当莫管家带着人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见场合不受控制了,府尹秦大人一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接着,他眯起眼睛盯着碧玺:“你既然没经历那场大火,又何以指控朝庭的诰命夫人?还有,你提到的这些,可曾有什么证据?”
碧玺直起身子,对着堂上堂下一干人等答道:“奴婢来这儿之前,查找了一些证据,特意带给大人瞧的!”
说着,她手一招,就有两名男子跟了上来,送来了几样证物——有那天晚上的井水、木制房屋燃烧爆炸时留下的粉末,还有在屋顶找到沾有油滴的瓦片……
林林总总,有十样之多。这还不包括证人的证词。
堂上坐着几位,相互交换了眼色,瞳孔里尽是惧色。
看来,眼前这女子是有备而来的,不可小觑了。他们可以断定,对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秦德明只觉得脑仁发疼,此等案子哪里是他能沾染上的?!一个不小心,轻则丢乌纱帽,重的话说不定会掉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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