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让高世海也颇感意外。
“这事先前怎地没听你禀告过?”目光不善盯着安排关键位置上的心腹,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
陶都统见状,心里暗道不好,忙跪下来请罪:“末将该死,事先没有觉察,是刚才安平侯爷提起,小的才想到那件事上的。”
高世海坐回龙椅,对殿内众人扫了一眼,满脸疑惑道:“此事里面,看来有不少蹊跷。他们人到了哪里?这东西怎会在塘沽口呢?”
陶都统忙禀道:“听说,他们运气不好,在那里遇到了大风浪,沉船了。所带之物全都落水了。”
安平侯在旁边听了,不由提出自己疑问:“如此重要之物,难道他们就没人下去搞?”
陶都统忙转过脸来,对他解释道:“怎么没去捞?只是当时风浪太大,把人救起来已经不错了。”
高世海拧眉沉思了片刻,对儿子吩咐道:“派人跟踪他们,看不能找到玉玺的下落。”
听到父皇直接下命令,高嘉祯连声应下了,又问道:“若他们身上没有呢?要不要在半路上截杀。让他们去不了南楚?我听大姐曾经提过,老宁国公这位姨娘,跟那位文氏女走得近。况且,竹述先生如今入朝,文渊书院已然解散。齐七公子此去,十有八九会跟在文曙辉身边学习。”
高世海起事前的盟友,现大梁翰林院的掌院学士龚志友,想到以前的同窗文曙辉,如今在南楚官拜帝师太傅,心里颇不是滋味。此刻听到竹述的弟子要去投奔他,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提议道;“……不如咱们在这位七公子身上做文章。微臣听说。凤梧先生上次的反间计颇为凑效,现在南楚臣君间,已然出了大问题,不妨……”接着,他把如何派细作在南楚君臣间,再添一把火的计划,趁此机会提了出来。
高世海沉吟半晌,目光不由转向安平侯和陶都统。
见圣上这是征询他的意思,吕耀祖朝龚志友望了一眼,渐渐明白他背后的意思。忙在旁边附和。
而兼管金吾卫和锦衣卫的陶都统,听到这个主意,心里连连叫苦。
心里想道。你们文臣拿主意,想一出是一出。哪里知道下面的兄弟,执行实施起来,是多么为难。
就拿上回追杀葛将军一事来讲。自从他们失手被擒,有两人被抓。严刑铐问之下,最后被迫供出了暗卫组织在南边的驻点。损失了不少人手。
以至于后面,南楚宫内发生的失窃事件,他派去的人手,至今没查出行事之人到底时谁。
见他面带犹豫之色,高世海心里先存了几分不快。忙问陶毅道:“陶都统,刚才龚学士的提议,不知可否施行?”
陶毅听到自己被点名了。逼到这副田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应了下来。
“末将这就安排去……”
高世海点了点头,鼓励众人道:“咱们还熬上一年半裁。派到西北接手唐齐二将的田姜二位将军,如今在那里已初步建立起威信。到年底的时候,待咱们腾出手来。再去收拾南楚的君臣……”
众人听了这话,精神不由一振。
太子高嘉祯在旁边察言观色。见父皇此话一出,殿上几人面上明显恢复了些许斗志,趁机跟高世海提议道:“父皇,儿臣觉得,咱们大梁政权已初步企稳,明年是时候在朝臣中间,进行吏制改革了。像那齐府、厉府那些旧朝的勋贵。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何必让他们占着那些位置……”
高世海听后微微点头,待仔细打算了屋里众人的神情后,对儿子道:“嘉儿此举不错。等明年稳定下来后,是时候重新洗牌了。在座诸位加把劲,熬过这段日子,过不了多久,都会有个锦绣前程的。”
此话一出,殿下众臣纷纷跪了下来,山呼我主圣明云云。
养心殿发生的这幕,当天晚上,就有人将消息传到了府里养伤的齐峻耳中。
听到这一情况,齐峻从床上一跃而已,知道自己的试探凑效了,忙秘密安排人给藏起来的郦先生送信。
待一切安排妥当,齐峻重上听风阁,望着南边的方向,喃喃道:“乖儿子,在南边好生等爹爹,明年,明年咱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而他此时惦记着的乖儿子,正坐在马车上,一路兴奋地跟小舅舅,手舞足蹈地问东问西。
“舅舅,车一动,路边的树影,为什么都朝要后面倒退?”小葡萄自从上了马车,路上遇到什么新奇之事,总要问过子丑寅卯。
可偏偏文执初也是不到十岁的小孩,他便是再聪明,哪里又懂得了太多。
有时候,到了最后,只得舒眉亲自出马,来应付自家的这位心智初开的好奇宝宝。
这个问题,一下子又把文执初难到了,他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嗫嗫道:“那是车在动啊!”
“可是,是车在动,为何它们也在动呢?”小葡萄不太满意这解释,望着路边急驰而过的景物,仍不死心地问道,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一副不得真理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小模样将他母亲舒眉给逗乐了。
心想,这孩子心智开发得也太早了,才多大一点年纪,就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了。
不过,儿子的状态,让她颇为自豪和欣慰。
自打她回南边,日夜守着小葡葡开始,便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儿子各种能力。尤其是三岁以后,面对小家伙层出不穷的“为什么”,舒眉是来者不拒,耐心耐烦地解释,并在中途启发他。搞得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