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舒眉抬眸朝他手上望去。
那似乎是一种用动物骨头制成的椭圆形器物,总共有六孔。外面刻着古朴的龙和云的图纹。看上面的色泽和光滑程度,年份似乎还不短。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上回葛曜曾偷偷塞给儿子那袋子珍珠。
舒眉当即沉下面孔,对小家伙问道:“你这孩子,怎地随便收人家的礼物?母亲上回好像跟你说过,不能随便收长辈的东西。”
小葡萄一听急了,连忙摆手否认,解释道:“不是葡萄要来的,是葛伯伯奖赏给儿子的。”
听到他的这话,舒眉眉毛微挑,怔怔地望向对面小童。
小葡萄自己许是也觉得说服力不够,忙拉了番莲过来给他证明:“儿子并没说谎,真是得的奖品,母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番姨,她可以给儿子作证。”
舒眉将目光投向对方的女子。
番莲望着她点了点头。
“你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奖你?”不说舒眉不愿相信,就是说给其何人听,只怕也没人相信。
听到母亲问起,小葡萄垂下脑袋,一副颇为不好意思的表情。
舒眉心里咯噔下下,不由将目光转向旁边的人。
期期艾艾半天,番莲最后才忍住笑意,解释道:“起先,大少爷要学骑马,葛将军要好说歹说,要他回来征求姑奶奶的同意。大少爷回到大殿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您出来。最后,他实在耐不住了,又跑回起先遇到葛将军的罗汉堂。没想到,葛将军身着麻衣孝带,跪在那儿下拜。怕大少爷打扰人家的正事。奴婢就他带去爬佛塔。待我们转下来时,遇到葛将军带人回到他们下榻的客院。大少爷觉得无聊,就跟了过去。后来,他跟葛将军玩起了猜谜的游戏,结果,把人家手边的东西赢了回来。”
小葡萄脑瓜子转得快,舒眉是知道的,可要让她相信,儿子会赢了一个成年人,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的。除非是对方放水!
“若不是人家让着。你怎么可能赢?还好意思舔着脸皮要长辈的东西,明日赶紧给葛伯伯还回去。”舒眉沉声交待道。
小家伙自然不肯依:“不是儿子强要的,为什么不能留着。而且。葛伯伯说,以后要教儿子吹埙。还回去可怎么学啊!”
“他要教你学这玩意?”舒眉有些意外,“你怎地想要学吹它的?”
小葡萄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舅公曾经教过儿子,这类乐器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能吹成曲调十分不易。尤其是在西北边关战场上。很多士兵思乡之情起时,经常吹起这个。在舅公那儿,儿子也见过好几次,他老人家十分遗憾自己不会吹。儿子就想着找来练练,看能否学会了,到时。给舅公表演……”
舅父大人?
舒眉一愣,随即她便想起,施靖的青春岁月。都是在西北边关度过的。怀念那里的风土人情,也是人之常情。
没想到,这孩子心思倒挺细腻的,将长辈的不经意的情绪,还记在了心里。
不忍拂他一颗赤子之心。舒眉不由俯下身子,给打起了商量。
“你瞧。这埙身上磨得如此光滑,就知道你葛伯伯平日十分宝贝它。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想学并非不可以。母亲另外帮你找一件,到时,你拿着自己的,跑去跟葛将军学,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见自己的战利品又要还回去,小葡萄有些舍不得。
但他一想,既然要拜葛伯伯为师,母亲这话确实有些道理,于是,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儿子知道了,下午就把它还回去!”
见儿子越发懂事了,舒眉欣慰之余,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才是守礼知进退的好孩子。咱们赶紧去用餐吧!”
接着,一行就往寺院的素心斋走去。
席间,想起葛曜被儿子赢了的事情,舒眉打趣儿子:“……你该不是耍赖的吧!到底猜的什么谜语,竟让你蒙对了……”
小葡萄见她还是不肯相信,于是凑到舒眉耳边,得意洋洋地说道:“就是您出给儿子猜的那些脑筋急转弯……”
“啊?!”舒眉听后不由哑然失笑,不由嗔道,“你这小家伙,也不知跟谁学得这般古灵精怪,竟然想出这招来出奇制胜。那些谜语不说你葛伯伯了,就算你外公来了,也未必猜得出……”
听到母亲嗔怪他,小葡萄有些得意,自夸道:“儿子好多字识不全,若是猜字谜,我不是很吃亏?正好,母亲出的这些谜语,既有趣,又考人。没想到儿子一出手,就赢了回来。”
望着满脸臭屁的小家伙,舒眉震惊之余,惊觉自己似乎一些看低了他。
不知不觉间,这小家伙已经学会灵活运用战术了。
想到这里,舒眉甚感欣慰,心里暗道:“不枉自己这些年,对儿子智力、情商方面的培养。
照这种速度下去,过不了几年,这小家伙就能顾好自己了。
舒眉不由陷入沉思。
自从得知齐屹还活着的消息,她心里就有个不好的预感:小葡萄这孩子,以后恐怕不会整日腻在自己身边了。
齐屹的能耐,舒眉是知道的。且不说,他凭一已之力,将大楚朝堂翻了个儿。就以就他对高氏多年的隐忍,自己就不该小觑了他。
先前,番莲告诉她的,在她们上山之后,幽岚山的山脚下,齐家暗卫已经到位了。从这点上来看,她母子从来没有离开过齐屹的掌控范围。
只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