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屹在这儿暗下决心,殊不知当事人也正在思忖此事。
“让你送来这信时,舅父可有说过别的什么?”一手捏着信笺,秦芷茹不由问起送信的婆子。
那婆子摇了摇头,说道:“先生说久未见到姑奶奶。甚是想念。想让您冬至节那日,抽空回一趟园子。”
“冬至节?!”她的话让秦芷茹陷入怔忡。
之前,她听府里的老人提起过,说是每至这一日,京城宁国府的嫡系子孙中,都要挑个代表回沧州祭祖。当然,祭祖只是笼统的说法,更多的是跟本家的亲戚认识,将孩子记入祖谱。如果有新媳妇嫁进来,要一并开宗祠安排庙见。
当初。高氏的计划,就是等聪儿出世后,让抱着孩子到齐氏祖籍。完成她嫁进齐家,一直没完成的庙见,以便为自己的身份正名。
前段时间,她还听小姑子齐淑娆告诉她,国公爷本意让齐峻带着两孩子回沧州的。皆因府里临时有了急事。将相公派出去了,此事才搁浅下来。不过,她又听府里的老人说,即便那一日,他们不去沧州。家里男丁也要在祖宗版位跟前下跪磕头的。
想到齐峻如今不在京里,秦芷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舅父之所以挑这个日子让她回撷趣园。其中的涵义不言而喻。
可是,秦芷茹并不打算这样屈从。
聪儿这孩子虽说是苏家的血脉,可他身世并不能见光。万一舅舅到时按捺不住。露了形迹,自己还哪有面目活活在这世上?
一想到那晚上,表弟趁乱对她所做下的那件事,秦芷茹恨不剪掉三千青丝,从此伺奉佛祖去。
若不是表弟后来出了事。她定然不会留下这孩子。高家那女人的逼迫算得了什么?大不了众人一拍两散。
“姑奶奶,姑奶奶。您给奴婢回个话儿啊!先生还在园子里等着您的答覆呢!”见秦芷茹久久没反应,的苏府仆妇等不及了,跪在地上催促道。
被对方这样一打岔,秦芷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
“你去跟舅舅说,太夫人正病着,恐怕我抽不开身去看望他老人家了。若他想念聪哥儿,等冬至过了,我再带着孩子去看望他老人家。”
“这……”秦芷茹的回覆,让那婆子有些犯难。
“这什么,这?!小姐不是说了吗,等忙齐府事后,再去看望先生,你不是听不懂她的话吧?”旁边的春枝,见那婆子还在这儿罗嗦,她不由跨步上前,跟苏府来的这位针锋相对起来。
那婆子没别的法子,只得起身爬了起来,然后,退出了房门。
瞧着那人身影消失,秦芷茹扭过头来问道她贴身丫鬟:“前头的事你忙完了?这会儿怎会有空的?”
春枝尴尬笑了笑,说道:“哪里就能完?!奴婢是偷偷溜回来的,这不,还要赶过去呢!”
秦芷茹点了点头,正要进里屋去看儿子,就听得对方凑到她的耳边,说起了一桩事:“奴婢从五姑奶奶身边的荷香那儿得知,国公爷有意上书陛下,把隔壁端王府赐给文氏夫人……”
这消息不啻一道惊雷,让秦芷茹有些措手不及,只见她抓住春枝的手,急急地问道:“此事当真?你没诓我吧?!”
“就是借奴婢几个胆子,也不敢跟你撒谎啊!”说到这里,春枝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据说,到时当作‘县主府’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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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齐峻登时怔住了,总觉得醒来后她就大不相同了。上次不仅从她眸中看到了陌生和疏离,今天他回来后,她自始至终都是副无怒无嗔的表情。
难道真冤枉她了?真不反对兰妹妹进门?
齐峻转过头,心底某个角落很是失落。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就好比如,他满腹怒意来砸场子,结果人家笑脸相迎,对他说,爷,你找错对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人。
这种感觉很不爽!可又无处去发泄。
跪在地上的女子,兀自拭着眼角的泪珠儿。一身素装,楚楚可怜的姿态。齐峻不由想到了吕若兰。
不对,若纳这丫头是大嫂的意思,兰妹妹为何是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齐峻不觉有些糊涂了。
见夫人带着丫鬟进去了,涂婆子不失时机凑到齐峻跟前,温声相劝道:“爷怎么越大越拿不定主意了?!谁的主张有甚相干?竹韵苑现在缺子嗣。太夫人心里急,爷何不顺势收了青卉这丫头。她是家生子,总比外面野路来的干净……”
这话不知怎地触动齐峻的神经,他当即勃然大怒,一把将嬷嬷推了开来,厉声喝斥道:“说什么呢?什么野路来的?”
涂嬷嬷顿时醒悟,连连朝自个嘴上猛抽:“瞧老婆子这张嘴!让你多嘴多舌,不说话没把你当哑巴了。”屋里顿时响起,噼噼叭叭一阵扇耳聒子的声音。不一会儿,涂嬷嬷面颊两边。就被她自己抽得红肿起来。
齐峻心烦意乱,瞧见乳娘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更是烦上加烦。没一会儿。他怒声喝止:“要打回屋自己打,别在这儿招人嫌。”
涂嬷嬷连连谢恩,临走前还解释道:“老奴没别的意思,真不是指吕姑娘。”
齐峻粉白一张的嫩脸,顿时气成猪肝色。朝着涂嬷嬷和地上的青卉吼道:“滚,都给爷滚远点……”
舒眉在屋内听到,跟雨润对视一眼,两人眼